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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不死的没告诉你吧?”乌毕有道:“你今天吃的就是阴阳锅。”
安平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就算安平这段时间见多识广,但突然一个人凭空出现在身边,难免被吓了一跳。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边的人,“您、您哪位?”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酆都四大判官之一,阴律司主判官崔子玉。”木葛生将餐具推了过去,“崔判官,喝茶。”
“不敢劳烦。”来人青罗衣、乌纱帽,气色阴惨,幽幽开口:“下官此次前来,是为求证三途间一事。”说着看向安平,“这便是那位误入其中的公子吧?”
崔子玉白脸青唇,是个看不出年纪的鬼相,说话掐着嗓子尖声尖气,尾音拖着长腔,说不清是像太监唱戏还是厉鬼叫冤,大概有个共同点——催人尿下。
安平愣归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木葛生,低声道:“这人是吊死鬼?还是生前被阉过?”
木葛生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记,“瞎说什么大实话。”
“酆都是为上次三途间之事而来。”正在打游戏的乌毕有踹了两人的凳子一脚,“赶紧完事儿,老子晚上还要算账本。”
崔子玉掏出一张卷轴,展开道:“安氏七十六代孙,单名平,年方十八,父母俱在……”继而将安平的十八代家谱和十七年生平念了个遍,最后道:“以上种种,可有谬误?”
安平摇了摇头,惊讶之余看着崔子玉手中的卷轴,“这是生死簿?”
“只是抄本。”崔子玉伸出食指晃了晃,指甲长而乌青,接着掏出一张黄纸,递给安平,“请安公子一看,上面所写,与您的经历可有出入?”
安平看着满纸鬼画符,“……我看不懂。”
“此乃阴文,是下官唐突。”崔子玉接过纸,“那便由下官读与您听。”说着念出开头一段,安平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在三途间的经历笔录。
黄纸并没有多大,然而却念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崔子玉吟吟哦哦一咏三叹,听的安平险些尿出来。
木葛生早已将桌上菜品涮了大半,崔子玉放下黄纸,看向安平:“以上种种,与安公子经历可有出入?”
安平思索片刻,摇头道:“没有。”
崔子玉折下一枚指甲,变作一只乌笔,笔尖泛着朱砂色泽,“那便请您签字画押。”
安平刚提笔,一直低头打游戏的乌毕有开了口:“那黄纸是生死簿里撕下来的,一旦签字画押,若有欺瞒,减损的是活人寿数,你个愣头青要想好了。”
安平一愣,没想到乌毕有会开口说这些,朝他那边看了看,道:“你的蔡文姬要死了。”
“妈的!用得着你说?!”
安平笑了笑,在黄纸上签字画押,“这样就行了吧?”
“有劳安公子。”崔子玉收起黄纸,又起身朝木葛生和乌毕有鞠了一躬,“您二位近日多有受累,下官代鄙司阎王问候。”
“崔判官难得来阳间一次,这就急着走?”木葛生拿筷子点了点锅,“白汤给您留着呢,邺水朱华的老汤底,不尝尝看?”
“却之不恭。”崔子玉俯身长拜:“只是下官案头还压着诸多公文,实在不得空闲,告罪。”
“无妨无妨。”木葛生说着把一盘黄喉倒进了白汤里,“那我们吃了,您慢走不送。”
“您若得空来酆都,阴律司扫榻相迎。”崔子玉悠悠唱了个喏,身形消散在水雾中。
安平看着崔子玉消失,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途间在人间出现,不是小事,酆都那帮吃闲饭的有些被吓坏了,着急忙慌地找原因。”木葛生道:“我是当事人,前段时间去酆都录了个案。”
“这老不死的撒谎成精,酆都怕被他骗了,所以拿着他的说词再找你验证一次。”乌毕有操控着蔡文姬放了个大招,道:“你最好祈祷他没耍什么把戏,不然明天你就能在奈何桥头喝汤了。”
“你是这一代无常子吧?”安平问乌毕有,“孟婆汤好喝吗?”
“你这是什么傻逼问题?”乌毕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要不我把你杀了,你自己去尝尝?”
木葛生听得笑出声:“孟婆汤什么味儿都有,加奶加糖加鸡精,样样都行。”
安平:“真的假的?”
“听他胡扯。”乌毕有冷哼。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木葛生悠然道:“我死过,闺女你死过吗?”
“你死之前我不会死的。”乌毕有嗤笑:“我等着把你骨灰扬下水道里喂鱼呢。”
“闺女你这话可不能让客人听见,下水道养鱼,不知道的还以为邺水朱华用的都是地沟油。”
这两人的对话实在太过清奇,安平忍不住道:“你们二位……”
“父慈女孝。”木葛生道。
乌毕有闻言一把将手机摔进了锅里,指着木葛生向安平冷笑:“你知道这人干了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他害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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