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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过神,江执已起身下床整理好衣服。见他有些急促,薛适坐起来,靠在床边问:“是出什麽急事了吗?”
“嗯。”
江执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了。
薛适说不上心里是何情绪,仔细想来,应该算有些失落。
虽然江执看起来不恨她,但因当年遗诏的误会,他心里始终存着芥蒂吧,所以才忘了他说过要重新认识一下的话,对她刚刚的试探毫无反应。
远去的背影比起从前更加高大,即便他已经回来了,但薛适望着望着,却觉得他还是很远。
连那颗一直急着想要解开误会的心,也动摇了。
因为她会忍不住想,既然那日在都亭驿外,他说的话和做的事是截然相反的,那麽当年会不会也是如此?
会不会……他知道自己没有抛下他丶没有背叛他?
只是,薛适不敢赌一个毫无把握的答案。
如果要说出僞造遗诏的真相,势必要言明原因,言明……对他的心意。
以他的性子,若知晓自己被不喜欢的人纠缠上,应该会觉得十分厌恶吧。
但薛适没打算放弃,虽一时担忧,越了这条线会是不太好的结局,但她迟早要说明一切,不管他信不信。
好在他们目前相处尚算平和,她也能多了解下,隔着未知的三年里,现在的他是什麽样的性格。再找机会,依适当的方式,诉出曾经的难言。
这麽想过後,薛适轻松不少,梳洗完便检查着箱笼里代笔的东西。
一阵忙碌过後,忽地传来敲门声,正疑惑还有谁会知道她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可以进来麽。”
“……王爷?”
薛适没想到会是江执去而复返,她说了声“可以”,就见江执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顿时好些个碗碗碟碟映入眼帘。
见薛适瞪着眼,一副不解又惊诧的模样,江执扬唇笑了笑:“不是说要让我多指教麽。
那第一件事,就请薛姑娘多吃饭养身体。不然太瘦,总是生病。”
他擡手握了握她的手腕,像方才那样。但这次只攥了下便松开了,并未太用力。
“快只剩骨头了。”
薛适被江执推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道道菜肴,有香黏的杏仁饧粥,磨碎的杏仁洒在大麦粥上,简单却不失营养;有清甜润喉的蒸梨,挖上一口软糯甘美,唇舌甜蜜;还有鲜美的秋葵汤搭配热腾腾的毕罗,愈品愈香。
薛适咬着毕罗,眼睛亮晶晶的:“都是王爷……亲自做的?”
她住的这间客栈没花多少银子,不可能提供如此丰盛的早餐,即便是江执好心买的,也无法在半个时辰买到这麽多种类的吃食。
“怎麽,嫌弃我?”见她除了毕罗外还喜欢吃蒸梨,江执把盛着蒸梨的碟子又推近了些。
“怎麽会,我是想说很好吃。”薛适确实很久没有这般心满意足地吃过一顿饭了。
想到他说起指教,薛适暗暗弯了弯唇。
原来,他没有忘记那时说过的话。
这样看来,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心无忧虑地说出一切,即便结果不好也不会犹豫。
“王爷也吃,不然该浪费了。”
“没事,剩下的给你带回去。”江执不动声色问,“你住哪?”
“我住……”刚想开口,又一阵敲门声传来,远比江执敲的更急更用力。
他皱了下眉:“先吃,我去开门。”
江执起身才将门打开一条缝,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已迫不及待地传了进来。
“我说你这人还是这麽不厚道!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带着东朔就连夜往长安跑,要不是及时发现你们两个走了,我和临辞再追三天也追不上!”
说话的人推了下门,没推动,更气了:“你堵在门口作甚?让我进去喝口水都不行?”
江执脚下丝毫未动,他回头看向薛适:“是萧世子和临辞,我这就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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