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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七娘。
约莫六七岁时,她就知晓了自己有两个名字。在世人眼中她应当是萧家被养在别院的七娘子,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叫萧景姝。
但公仪仇告诉她,她并不是萧家的血脉,而是身负重担的卫氏七娘子。
只是卫氏的七娘子,连个正经名字都不配有。
萧景姝心下厌烦,将一堆路引随手塞进了包袱里,脸上透出些茫然来。
直到置身于此,她心中才生出已经逃出生天的实感来。可是天地浩荡,她该去哪里呢?
她活在琅琊山中十五年,巫婴更是刚逃出苗疆就被辗转买走,两个人对世道都知之甚少。
萧景姝喃喃道:“接下来该怎麽办呢?”
巫婴沉思片刻,对着萧景姝比划:顺其自然。
除了顺其自然,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萧景姝在心中算了笔账,倘若每日都住这样的客栈,那从钟越身上摸下来的银票足够她们活上三年五载。
别说三年五载了,就半载後,她肯定也不会如此一头雾水。
反正眼下不愁吃穿,那便顺其自然罢!
萧景姝又神采飞扬起来,在一旁盆架的木盆中净了手,将指头送到了乌梢嘴边。
巫蛊之术被称作邪门歪道的一大缘由,便是蛊虫多由鲜血饲喂,乌梢是巫婴的伴生蛊,照理说平日也该以巫婴的血饲喂。可自从她们相识以来,巫婴一直让萧景姝用自己的血喂乌梢。
她问巫婴缘由,巫婴只道当年出逃时伤了身体,已经不适合饲喂乌梢了。
待到用更多药将乌梢养得更强後,这般的饲喂还可反哺主人的体质。
简而言之,乌梢现在听她们两个人的话,甚至听萧景姝更多些。
萧景姝看着乌梢身上的血痕,很是心疼地问:“那只海东青那麽欺负你,你应当报复回去了罢?”
海东青的爪子应当沾了乌梢的血,乌梢的血里都是剧毒,不知道对禽类有没有作用。
正在进食的乌梢闻言翘了翘尾巴。
当然报复回去了。
那只臭鸟日後便别想飞起来了,乖乖当一只走地鸡好了!
……
约莫一个月後,蜀州。
田柒坐在离城门最近的一座酒楼的房顶,满怀惆怅地摸了摸怀里的阿索:“已经等了十天了,她们真的会如君侯所料来蜀州麽?”
阿索已经一个月不能飞了。
不能飞也就不能捕猎,因此这一个月都是他给阿索捕食。
成日里下河摸鱼上树打鸟的他很烦躁,有翅膀不能用的阿索很失落,失去了鹰隼相伴的君侯也有些不虞。
只可惜找了再多兽医都解不开阿索的毒,他们只能找那两个不知身在何处的苗女。
做出不再出现承诺的君侯把此等重任交给了田柒,笃定她们不久後定会出现在蜀州,只许等待就好。
田柒双目发直,倒在了瓦片之上。
所以我神通广大的君侯,你能不能掐指一算,告诉我那两个苗女到底哪一天会出现在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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