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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朝廷送邸报,都是苗疆自己派人出族地取回去,而不是信使送进去。
萧不言自己要去找死,她有什麽可怕的——况且即便他真入了苗疆又能怎麽样?
不是说如今苗疆当家做主的是巫绪麽?
那可是个最恨同龄人比他强的家夥,能给萧不言好脸色才有鬼。
……
金陵。
使团离开时浩浩荡荡一大批人,回来时却只有卫觊并着几个不怎麽能做主的,其馀的全被辛随扣下了。
几乎是刚一入城,便有各方前来打探消息,不过卫觊一个也没有理睬。他也没有回府梳洗的打算,径直往宫里去,果不其然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中和帝派来接他的太监。
是个熟识的面孔,于是卫觊毫不避讳地问:“陛下怎麽样?”
那太监愁眉苦脸道:“近日频频动气,身子愈发不好了。”而後又压低了声音,“最初知道动兵消息时是气剑南与定安侯,後来看到剑南的檄文及您的急报後更气刘相公。”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很难转到别的人身上去。
卫觊心道,也不能怪陛下总是怨老师,实在是老师太不给陛下面子了。
譬如眼下,明明陛下急着见自己,可老师还是这麽把自己拦在半道上了。
卫觊的态度并不像以往那般恭敬,带着千里奔波的劳累叹了一口气道:“老师想问什麽快些问罢,陛下怕是等急了。”
刘忠嗣看起来也憔悴了几分,闻言道:“我与你一同去见陛下。”
中和帝依旧卧床不起,听见通传声才由小太监扶着坐了起来。
寝宫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卫觊心头突了一下,面上也带出了忧色。
他是真情实感地怕中和帝突然驾崩,毕竟眼下还没到他驾崩的最好时机。
中和帝微微擡了擡手,机灵的小太监便为两位重臣搬来了圆凳,随後便恭谨退下,只馀君臣三人。
虽说中和帝未有一日真正大权在握,性情也不适合当皇帝,可到底不全然是个蠢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剑南与萧不言早有勾结?”
卫觊没有承认或否认,只犹豫片刻道:“此行时日不算宽裕,臣查探到的东西不多,不敢妄断是非。”
他并没有卖关子,紧接着又道:“被射杀的……乌皎,据我所查一直是辛随的学生,不过不常在人前露面。不算个绝顶的美人,不过却很讨喜。”
刘忠嗣眉头拧紧了:“所以是剑南那边对萧不言用了美人计?萧不言还真被那个乌皎唬住了?”
卫觊看了一眼中和帝,见他没有开口问才继续道:“他们在西北种种不得知,不过最後应当是闹掰了。乌皎颇通医毒之术,从西北逃走前还给萧不言下了毒,是以萧不言才追到了剑南,并在途径剑州时撞见了韦蕴之事。”
说到了要紧处,他自然而然停下等着二人发问,可却没等到。
也是,剑南已经占据先机动了兵,如今韦蕴不算什麽大事了。
“而後辛渡便将萧不言请到了蜀州,期间那几日发生了什麽不清楚,不过臣到蜀州时,能看出萧不言与乌皎感情甚笃。”卫觊道,“臣戏言问他是不是快能喝上他的喜酒了,他也没否认。”
中和帝的头更痛了。
所以那个乌皎确实是辛随的学生,确实是萧不言的未婚妻!
这麽要紧的一个人,被朝廷派去的使臣当街杀了!
就算他们对他这个皇帝有什麽不满,怕是都没人觉得有错!如今他们已经做得够仁尽义至了,至少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刘忠嗣,没说他这个皇帝半句不好!
中和帝胸膛不住起伏着,拿起身侧的软枕,狠狠砸向了刘忠嗣。
“你把死士混进朝廷的使团时,有没有想到会惹出这麽多事!”
刘忠嗣没有闪躲,也没有言语。
事到如今,解释目的没有任何用处,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
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山中尤甚。
萧景姝再次回到琅琊的山中别院时,被其荒凉惊了一惊。
明明离开不过半载有馀,可这别院却像荒废了三年五载一般。名贵的花草无人照顾打理尽数凋落,整座宅院都死气沉沉,比她在剑南住过的鬼宅更像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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