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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做的事情,恰好也是她想做的。
志同道合。
世上没有比这更叫人开心的事情了。
此生此生,他们才该是无比契合的夫妇。
沈樱笑起来:“那我可等着了。”
谢渡低头,蹭蹭她的脸颊,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一直没对沈樱说过,从到了陈郡之後,她整个人都好像变得开朗了起来。
好像,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愁绪,都在慢慢消散。
这样,也很好。
冬月二十四日起,自北向南,各地逐渐开始飘雪。
天气真正变得冷了起来。
今秋丰收,颍川郡的民生尚可支撑,然民意沸腾,几欲爆发。
豫州刺史衙门至今也没给颍川郡的百姓一个交代,只是不停的拖延推诿,互相推脱。
处置官员丶安抚百姓,这些最简单好使的手段,他们一样都没做。
似乎是在期盼着,上天降下福祉。
可惜上天没有眷顾他们。
冬月二十六日,豫北地区飘落第一片雪花。
随後纷纷扬扬的大雪,以摧枯拉朽的架势,席卷各地。
当日,谢继庭亲自上门,请谢渡出了门。
二人带着族中子弟,去巡视各处田産房舍,勘察收成及族人丶奴仆丶佃户的住所是否安全。
以备及时应对寒冬大雪。
到黄昏之际,谢渡尚未归来。
沈樱站在廊下等他回来,揣着手炉看雪。
大雪如鹅毛,急急忙忙地从天上掉下来。
不过半日功夫,庭院里的积雪便已有半尺深,凋零的花草树木上,都挂上了洁白的雪,有些不经摧残,已落了枝条在地。
踏枝走到她跟前,为她理了理身上披着的斗篷,将人遮的严实些。
却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沈樱看她:“怎麽了?”
踏枝轻声道:“这雪太大了,叫我想起小时候那一场。”
沈樱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别怕。”
踏枝反握住她的手,“姑娘也是。”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沈既宣离开会稽上战场的第一年。
沈樱生于会稽,长于会稽,气候湿润温和,长年无雪无冰。
那一年,是她第一次瞧见雪。
好大的雪,处处都是寒冰,冻死了好些人。
踏枝就是那一年来到的沈家。
她是随着父母从北方逃难来的,到会稽时,母亲就剩了一口气,抱着她踉踉跄跄倒在沈家门前。
林思静看他们母女可怜,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那妇人终究没熬过冬天,临走前哀求林思静,将女儿卖身进了沈家,求得安栖之地。
林思静为她取了个名字
这年大雪里,踏枝失去了母亲。
又一年冬雪中,林思静丧命,沈樱也失去了母亲。
从此以後,这世上便只馀下两个女孩子,年年对着冬雪,默默思念故人。
今时今日,想起旧事,沈樱只对踏枝道:“今年,不会再死那麽多人了。”
踏枝点头:“我相信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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