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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要和我说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忘月,等解掉你的错花愁後,我要离开这里。”
“去哪?”我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又何尝知晓他的?
医术精湛的少年天才,那般凶险的疫症说除就除,甚至连苗疆血蚕蛊这种偏门歹毒的东西也能一眼认出……
还有他的父亲,不仅能炼制出续命的“养神丸”,留下的手记中,竟然连九鸢天继花这种大俞不常见的植物都有记载……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如同藤蔓般生长,可最终,我没有问出口。
诚如他言,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我不想说,他不问;他不主动说,那我也不问。
可我的不问,是真的因为彼此尊重?还是在为自己的懦弱不敢面对真相找借口?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连清耐心解释道:“我要去找一个很厉害的人,助我帮你解蛊。”
我点点头:“好。”
“哦对了,这个给你。”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从脖子上取下一物,在我面前晃了晃。
定睛一看,是尊玉质的观音吊坠,通体莹绿,做工细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我从小带到大的观音坠,能护人安康,逢凶化吉,很灵的。”他道。
我没有接,扭头看向前方,眼中却忽地腾起一层薄雾,“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有什麽不能收的?”他有些不悦:“再贵重也只是一个物件,你快拿着。我不在你身边时,有它陪你,我亦能安心一些。”
“不要。你从小带到大的东西,想必是至亲留下的,如此轻易赠与我,岂不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我故意将拒绝说得大义凛然。
“是啊。”连清轻笑,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正经:“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老人家就算知道我把东西给你,也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在天显灵保佑你呢。”
“为什麽?”
我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别说去世之人能保佑我,就算连清母亲变成菩萨本尊,我也不信能保佑人。
“她当然会保佑你。”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因为那是……她儿子喜欢的人呀。”
此话一出,宛如平地惊雷,炸得我脑中一片空白。
顷刻间,世间万物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耳边那句——她儿子喜欢的人……
这段日子以来,虽能感受到连清的情意,但未曾想到,在明知我有血蚕蛊虫丶身份存疑时,他还愿意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面对这个温柔赤忱的少年的示爱,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登徒子,少做梦了!我才不喜欢你呢!”
好半天,我才挤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语调慌乱得连自己也难以置信。
“驾!”
羞愤难当,我狠狠一甩马鞭。
小红马发出响亮的嘶鸣,扬起马蹄欢快地疾驰而去。
残叶飘零,尘土四溅。
连清吓得哇哇直叫,抱住我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只觉自己快被勒死。
“好忘月,我错了我错了!你慢点!”
不理会这番求饶,我故意策马扬鞭,任由红红载着我们肆意飞驰。
男子的惨叫声,骏马的疾驰声,回荡在幽幽山谷,惊飞无数飞雀。
我的心跳也随着马蹄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久久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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