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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身为长子我从来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第3页）

“三室一厅论君臣父子，月薪三千讲长幼嫡庶。”

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霍却溟率先反应了过来：“嗲子文学！”

系统：“不会是那个什麽……”

霍扶九看着对面的便宜父母，缓缓道：“中式父子，是君臣，是仇人，是情敌，是兄弟，是朋友，是舍友，只有在父亲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才是父子。①”

霍肃恭怔了怔，随後道：“长子求稳，次女走险。我父亲还在的时候，身为长子，我从来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因为害怕看见父亲深邃的眼。父亲的眼睛是男人这辈子最恐惧看到的东西，而父亲的赞扬，是男人这辈子最想听到的称赞……①”

系统：“不是，他有病吧？”

说着说着，霍肃恭也有些动容：“所以你其实也能理解的是不是？”

“理解个蛋啊！”

霍扶九翻了个白眼：“我是真不明白你们的脑回路到底是怎麽回事，虽然咱们不是三室一厅也不是月薪三千，但是有必要弄的好像九子夺嫡一样？退个休而已，退——休——，懂这个词是什麽意思吗？”

“叫你们在家养养花溜溜鸟，爱钓鱼钓鱼愿看书就看书，别瞎买保健品就行！颐养天年懂什麽意思不？怎麽弄的好像我马上要给你们斩首似的？”

“新中国建立多少年了，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怎麽你们好像还不知道大清已经亡了吗？”

在霍扶九毫不留情的斥责中，叶文静和霍肃恭愣怔了许久，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你不会对我们做什麽……”

霍扶九无语：“我能对你们做什麽？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又不是七老八十瘫痪在床动不了了，我能对你们做什麽？拔你们氧气管吗？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草木皆兵的？”

“……”

夫妻二人低下了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霍扶九：“你们要真闲着没事干就去听x涛讲课吧，去陶冶一下情操，涤荡一下身心。别把日子过得和甄嬛传似的，真受不了。”

她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霍馥承和霍却溟也随之起身。

三人一起向外走去，只留叶文静和霍肃恭二人枯坐在沙发上。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玄关。王妈贴心地走了过来，为他们拉开了门。

正要出去时，身後忽然传来了叶文静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对不起。”

霍扶九的脚步一顿，扭过头来：“什麽？”

霍肃恭和叶文静不知什麽时候也追了出来。叶文静吸了吸鼻子，伸手抹着脸上的眼泪。

兄妹三人都震惊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叶文静泣不成声的模样。

霍肃恭虽然并没落泪，但眼眶也是红了一圈：“却溟，之前虽然爸妈是想哄你交出股份来，但是说的很多话也是发自真心的。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我们这做父母的，确实有很多……很多不称职的地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也许我们确实，欠你们三个一声道歉吧。”

没有阴阳怪气，没有功利性的目的，发自肺腑的一声道歉。

霍馥承和霍扶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霍却溟却是率先转头看向了外面。

“走吧。”

她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颤抖。

霍却溟是自己开车来的，现在自然也是自己开车离开。她谢绝了霍扶九一起吃晚饭的邀请，独自开车向着自己现在的住处驶去。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昏暗。车载音响播放着叫不出名的音乐，女歌手性冷淡的歌声和吹进来的晚风一起迎面而来。

看着行道树飞速向後，霍却溟想起来自己前世第一次回到霍家那天，晚上吃饭时因为多夹了一次菜，被叶文静指责没有教养。

她想起来自己莫名其妙地和金常逸滚在了一起，被所有人指责是手段爬床，满腔冤屈却无处申诉，而霍肃恭只说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任何人。

她还想起来白云芸那泛黄的笔记，自己被换走居然是因为爱。

“……”

眼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霍却溟到底还是没忍住，迎着夕阳大哭出声。

她以为自己在考研读研迈入了更高的思想境界後早就不在乎这些茍且了，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在乎的。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渴望来自亲生父母的那一声抱歉，希望他们能真切意识到过去的一切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呜咽声被引擎的轰鸣与猎猎作响的夏风掩盖，让霍却溟能够在此刻任由情绪的汹涌。

而在另一条马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霍扶九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晚霞：“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的，结果到现在还是晴天呢。”

真反常啊。

像豪门爹妈一样反常。

霍馥承开着车：“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读大学时的一件事情。”

霍扶九扭过头来：“哦？男大时期的事情？”

霍馥承笑了笑：“当时当地有个什麽抗议活动，然後那天就在我回公寓的时候，遇到了枪|战。”

霍扶九“嘶”了一声：“出国就是这点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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