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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罗刹已然负伤,瘫坐在厢房角落,喘着粗气。
她的短弯刀对付三四个人的围攻有些费力,相月白不再耐烦,砍刀再砍下来的时候直直迎了上去,手腕一震,直接别飞了对方的武器。
看着对方震惊地捂着发麻擡不起来的手腕,她心道:偷师岑修远的这招还真是好用,若是有机会能多过招几次……
这思绪不过闪过一瞬,下一刹水中月便割断了那人的脖子。
白罗刹趁着他们乱斗,正拼了命往门口挪动身子。
发须花白的老人浑浊眼中暗闪过阴狠,他撑在身後的枯瘦手腕反拧过去,从後腰摸出一个古怪的小琉璃瓶。
那只手拧开了瓶塞子。
相月白撂倒几个白罗刹的手下,水中月的刀尖凝聚着鲜红粘稠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的银质面具上也溅了血,黑冷的眼睛从两个孔透出来,惨白的唇笑着勾起,宛如深渊中爬出来的厉鬼。
她拎着水中月,擡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老人面前。
“白罗刹。”她哑声笑着。
白罗刹费力地仰起头,左腿在一开始就被相月白一凳子抡断了,现在他无处可逃。
“我知你恶毒……可我白罗刹也从未为难于你……”他喉管里发出嘶哑,“黑罗刹,你草菅人命就不怕天谴吗……!”
“哈。”相月白讥笑一声。
“四界七道巷满地恶鬼,哪个手里不是一堆人命官司?”她像是听到什麽笑话,“你问我怕不怕天谴?怕是天谴来了看见我都要退避三舍!
“你说你从未为难于我,背後给我使的绊子我就不说了,昨夜你做了什麽还要我说吗?”
周围已经没有人声了,宾客大概都跑空了。隐约能听到一楼朦胧的喧闹,但也遥远。
白罗刹不知是想拖到有人来,还是怎麽的,跟相月白继续扯了下去。
“老朽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你想要什麽?你这麽着急杀老朽,一定有着急的理由……不如告诉……呃!”
短弯刀刀尖没入他右腿皮肉。
握刀的手隐约可见青筋,平稳没有丝毫颤抖,一如那双黑冷无波的眼睛。
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现在凡是有点门路的人,都得到了张泰在我手里的消息。”
白罗刹浑身僵滞了。
“你竟然昨晚派人跟着我了,就该知道,张泰被别人截胡了。
“你不止是要害我啊,白罗刹,你是要我死。”
冷沉的眼中淬着杀意,暴怒的风雪腾空而起般,“腾”地点燃了滔天的怒火。
水中月用力扎下,废掉了右腿膝盖,白罗刹疼得发出痛苦的嚎叫。
她笑了笑,血迹和苍白交织如厉魂,“四界七道巷的规矩,三界六道之外,人鬼生死不问。”
“不论对错,强者得生,蝼蚁得死。我本不愿招惹你,可你偏要招惹我……”
她猛地拔出短弯刀,任由鲜血迸溅上下颌。“对了,杀你还有一个缘由。”
“有人托了四界七道巷的恶鬼,买你的命。”利刃抵上脖颈。
锋锐即将没入皮肉时,相月白却顿住了。
她後颈发毛,背後“腾”地升起鸡皮疙瘩。
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从白罗刹身後不断爬出,包围住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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