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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草摇动,光影割裂,相月白潜入了卢飞云的军帐。
黑瞳中透着孤执,平日里放松的躯体绷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她在赌。
从她做下决定留在营中,到她成功在卢飞云军帐中藏匿好,天道都没有给她下过桎梏,甚至没有预警。
于是她赌自己还没走到绝路上。
这个大营里一定有解决事情的关键。
只是她尚不知关窍在何处。
但凡事发生,必有痕迹。譬如说,如果现在是他们趁乱逃出最好的时机,那也将会是卢飞云去秘密见一些人最好的时机——
相月白侧身隐匿在帷幔内的夹层里,结果刚一呼吸,就被脚臭味熏了个“求死不能”。
感觉脑仁都被熏脏了!
相月白狠狠翻了个白眼,捏着鼻子苦苦煎熬。
正当相月白几乎要被臭晕在这时,卢飞云终于和另一人从外面进来了。
几乎扭曲的五官顿时复归原位,相月白透过层层帷幔的目光微沉。两人身影朦胧,看不清楚面容。
卢飞云问:“眼下诏国反水,里面有没有虞相的手笔?”
另一人道:“没听说都城的风声,但此举确实合虞相的意思。将军扣下西境这几人,是想……”
卢飞云:“如果是虞相的手笔,那他们的项上人头,就是我老卢最好的投名状。”
相月白愣住,接着神情一凛。
卢飞云并不知道这事其实与虞子德无关,而谢听风也已经利用账本这个筹码威逼利诱虞子德跟他们合作了……
“可那个国子监的女学子,说贤王是她师父,她手里还有亲王令!贤王可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
“所以她不能死在我这里!”卢飞云低声喝道,“你以为我叫你来做什麽?灵州是你的地盘,城郊有座乱葬山吧,她死在那里,只要你我不说,谁能知道?”
“贤王又怎麽样?他身世本就敏感,又避世多年不出,手还能伸到灵州来?”
对面那人不做声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就交由我处理吧。”
卢飞云脸色阴沉地来到放杂物的帐子前时,门口没有守卫。他心里猛地提起来,一把掀开帐帘——
杂乱的柴火堆上靠着昏迷的少女,地上是解开的麻绳,那两个西境军竟然跑了!
卢飞云怒喝:“人呢!”
守卫小兵闻声连滚带爬过来,颤颤巍巍探头一看,脸上“唰地”白了。
“将将将将军……”
卢飞云一脚把人踹翻在地,而後进入帐中,一把掐住相月白的脖子。
“另外两个人呢!”
“咳咳……”少女被暴力掐醒,憋得额角青筋隐现,“我不知道……你……不怕贤……”
你不怕贤王找你算账吗?
卢飞云知道她要说什麽。
“呵。”他冷笑一声,“贤王算什麽东西?他活到现在,还不是仗着陛下念着当年伴读的旧情?否则凭他一个前朝馀孽,怎麽可能活的下来——”
相月白耳边嗡鸣渐起。
卢飞云的话语被耳鸣盖过去,相月白听不清他後面说了什麽,她眼前越来越黑,直至失去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刻,她得逞般,笑了一下。
这次没有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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