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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还是像阿菟这样,开口便是一个“雨”字的。
可出于一个母亲的想法,她绝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会是后者。或者说,她不能让别人以为阿菟是后者。
她合拢了窗扇,又叮嘱了宫人暂时不要前来打扰她后,方才慢慢地走回了床边。
明明只是几步路的工夫,往来所需的时间并不长,她的里衣之内还是生出了一层冷汗。
倒是那小家伙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见她回返,又执拗地喊了一次。
婴儿的眉毛浅淡,但借着此刻稍显昏暗的殿中光线,武媚娘也还是清楚地看到,她的眉头紧锁,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这同样不是一个应该在婴儿脸上看到的复杂神态。但这会儿连开口说话都已有了,只是再多一个表情示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错,以武媚娘看来,那好像确实是在示警。
她尝试着将床上婴孩拢入怀中,然而这孩子一改此前的亲近,显得异常烦躁,抗拒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这个拍打的力道很小,显然并不只是因为婴儿力气不大,而是她确实没有伤人之意。
这又是一个异常的表现。
武媚娘心中急转,深知自己若不能弄明白这孩子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就算此刻将她安抚了下来,也难保不会让她在外人面前再喊出这个字。
然而她从未有过这等体验,曾经阅读过的书籍杂谈中也完全没有一点可借鉴的地方,只能……拼一把!
她盯着阿菟的眼睛,缓缓开口:“雨?”
这话问出,武媚娘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去同一个小婴儿交流,听上去像是一出神话故事。
可昨夜梦境光怪陆离,权力又在梦境与现实之间错位,让她此时有种奇异的冷静,审视着这出意外,以至于她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在她视线之中,趴在她膝上的小婴儿仰着脑袋,用收回来的胳膊撑着身体,将头努力往她所在的方向又凑了凑。
这一番折腾配合上婴儿那躁郁不安的神态,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巴巴的。
但大概只有武清月自己知道,她并没有那么可怜,毕竟这具小婴儿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还在打从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那一刻,就审视着母亲的表现。
她也早做好了盘算,一旦这其中有任何一处不符合她的预期,她都会立刻中断这出“预言”。
宁可让母亲觉得是她在没睡醒的状态下听错了,也比贸然丢了小命要好。
现在,她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也可以继续将她的大戏继续下去了。
像是听懂了母亲的问话,她再一次开口之时已换了个字。
她用还有些生疏的语调喊出了第二个字,“水!”
武媚娘不敢有片刻分神,将目光凝视在面前的女儿身上,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说出的两个字。
雨——水?
倘若将这两个字分列,或许还会因为同音字的缘故,产生什么误解,但当二者放在一处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什么多余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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