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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知道我是你爸,将近四天了”温谦坐在病床的板凳面前,看他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没忍住算了笔账
“一群部下安排在山脚下,你不让人上去,就带了两个狙击手,要不是寒哲及时去报了信,你……”
温邵靠在床倚上,不想听这些,直接截断了温谦的话问
“我妈也来了?周甯怎麽样了。”
他从醒过来没看见周甯,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眼下更甚。
温谦果然沉默下来。
温邵被温谦推进周甯病房的时候,言澜雅正陪着她看着夕阳时分的广袤天空,远处的天际线与落日相拥,暖橙色的光晕在清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微弱,却又顽强地给这个背对着他的瘦弱姑娘,添了一抹别样的温柔。
言澜雅往她肩膀,轻轻披了件薄外套问她,落日好看吗。
周甯没回答,言澜雅已经见怪不怪,先前就是除了提到温邵她会偶尔应和两句,剩下的时间都是缄默居多。
今天就连提到温邵都没用了。
就连昨天杜清和俞池来看她,她都没有半点起伏,今天早上医生已经把治疗计划表列了出来,明天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为期两个月的疗程配合药物的治疗,最後恢复情况没有人敢打包票,癔症是整个心理科最复杂的病症。
现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人,就连今後治疗的药物也要严格管理,言澜雅从小看着亲生父亲得这个病,有几次严重的时候,病人是会自杀寻求解脱的。
四个人待在这个病房里,一直到落日馀晖殆尽。
周甯连眨眼的频率都那麽缓慢,双臂抱着腿,把头半埋住,像在汲取安全感,纤长的睫毛颤颤两下,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第三天了”
温邵醒来第一次听她说话,虽然像孩童般含糊不清,但也能感受到,她极力的想说清楚。
他紧紧的看着那道背影,想到之前种种,想到梦里她说的话。
试图止住内心的伤痛,可眼角渗下的泪,在清晰的叫他铭记着。
“什麽第三天啊?”言澜雅用热毛巾要擦她的胳膊,馀光瞥见门口的温邵。
“我等他的第三天,好好吃饭”周甯放下了常保持着的姿势,有些委屈的挥了挥手
“温邵怎麽还没有来,以前不这样”
言澜雅把晚餐递给她,听懂她略微颠倒的语序,摸了摸她的头哄
“真的在路上了,你很想他吗?”
周甯正在笨拙的挖着米饭,闻言动作僵住了,她现在不理解想是什麽感受。
只是现在周身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叫嚣着要看他。
“嗯”
温邵看见她郑重了点了一下头,像是缔结了某种契约般虔诚,突然无声的笑了。
那一刻,还在病中的周甯,好像重新体会到了,想是什麽感觉。
刚刚死里逃生的温邵,看不远处背对着他,僵硬吃着饭,像孩童一般易碎懵懂的周甯,还记着他,说想他。
蚀骨锥心不过如此。
他终究没能保护好她,她问过他两次,他都没有回答,自以为是的顾全大局。
最後他们之间只差那半个小时。
周致文孙槿告诉她,她父亲的事後,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那错过的半个小时,已经将局面变成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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