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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第4章

裴云蓁却是没料到父亲怒气的来源竟是自己，她挑着眉反问道："父亲，此话怎讲？"

“我已派人去城门口问过，守城的人说你的马车早上便已经到了京都，你为何迟迟不回家！在云城和谢老学了四年，就只学会了在外面鬼混吗？”

裴云砚见父亲生气，当即开口想替阿姐解释：“不是的父亲...”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裴南打断，“你别帮着你姐姐说话，我还没问你，让你去接你姐姐，为何你们二人都迟迟不回家？”

裴云砚刚想反驳，却见阿姐拉住了他并轻轻摇了摇头。

尽管天色已暗，夏日的暑气仍是未消散，裴云蓁却突然觉得全身有些泛冷，她觉得很是匪夷所思，与父亲四年未见，即便没有想象中的温言软语，问她这些年是否安好，也不该是这般大声的质问，甚至是没有过问任何缘由，刚一见面就指责自己在外鬼混。

“叔父莫要生气，云城不比京都繁华，更何况姐姐都这麽些年未曾回来了，许是她一时在外起了兴致才回家迟了些，姐姐定不是有意的。”

女子娇软的嗓音响起，随後又站起了身，走到了裴云蓁面前拉过她的手，又一脸关切地开口，“对吧？姐姐。”

说话的人正是裴茹萱，她睁着一双杏圆眼，精巧圆润的五官总是摆出一副柔弱无辜的神情，让人看了便会不自觉地怜爱几分。

裴云蓁脸上神色未变，却淡淡地将自己的手抽出，再开口时嗓音中不自觉沾了几分冷意，“我还什麽都未说，妹妹何必就急着随意揣测我的行踪呢？”

裴茹萱面上一尬，咬着唇反驳，“我没有，我只想帮姐姐说话。”

裴南眉心拧得更甚，“你妹妹好心给你台阶下，你不领情便算了，何苦说话这麽难听？”

“我行得正坐得直，自是不用她来给我台阶下的。”裴云蓁冷冷道。

裴南气急，“好，那你说，你是有什麽天大的事情在外耽搁了一天？”

“我和阿姐今日是在郊外一个村庄救济难民，父亲，你是没看到，他们都没有饭吃，甚至整个村庄到处都是尸体。”裴云砚抓到机会赶忙帮着阿姐解释。

裴南一怔，随即冷笑：“好啊，在外面胡闹也就算了，如今你们还学会扯谎了？姜国治世太平，不说人人大富大贵，总归都是有一口饭吃的，更何况是在最繁华的京都，哪来的难民？”

他虽喝了酒，但自觉人还是十分清醒的，作为当朝丞相，他自是对京都的情况了如指掌，朝堂之上，从未有官员上报过京都有难民的消息。

他不明白自己的一双儿女什麽时候有了扯谎的陋习，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冷硬。

裴云蓁看着父亲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裴南的正前方。

“父亲方才指责我说话难听，真正说话难听的难道不是父亲吗？”

“你。”裴南气急，顿时觉得适才喝下去的酒都开始在胃里翻涌。

裴云蓁却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接着开口道：“我这才回到家中，连家中的一口热饭还未涌上，甚至连凳子都未坐上，便被您劈头盖脸扣上在外鬼混的罪名。

就算我在云城四年，品行变成如何您暂且不知，可谁不知道阿砚最是怕您，他哪里敢和您扯谎？郊外有没有难民，您派人去查探一下便能知晓，可您还未曾求证，便直言我们在撒谎。

先是鬼混，又是撒谎，父亲，这些话你如今在气头之上随口便说了出来，可有想过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会给我们姐弟俩带来多不好的影响？”

裴南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确实是酒喝得有些上头，说话是略微过了些，但想到自己也是因为担心这一双儿女，因此话语间仍是带着严厉。

“此事我自会派人去查，可即便此事当真，你们也该派人来府上知会一声。”

“我是派了人回来知会过的，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麽，父亲才会一直未收到消息。”

听到女儿解释，裴南的语气终于软下了半分，“行了，既都是误会，先坐下用饭吧，迟些再好好问问下人是怎麽传话的。”

裴云砚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父亲定是已经消气了，便也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坐下用饭。

谁知人还未走到桌前，便听到阿姐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父亲想知道的事都已问完，但我也有一事还想问父亲。”

裴南重新放下拿起的筷子，回应道：“你且问。”

“父亲今日为何没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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