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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第1页）

第八十章

112.

我缓缓走近，空气中弥漫着战後的沉寂，碎石和焦土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激烈冲突。黑崎一护坐在碎石上，孤独的背影在馀晖中拉得很长，像一笔未被抹去的倔强。

橘色的发丝在晚风中轻拂，微微摇曳着，和他肩头残破的死霸装一起，勾勒出战斗过後的疲惫。他擡起头，眉宇间还残留着未散的困惑与倦意，那双橘色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身影，眼底的情绪复杂得一如战场残存的灵压，未曾彻底平息。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被情绪哽住，片刻的沉默後，声音沙哑又低沉地落下：“还好吗？”

心脏骤然一紧，像被什麽无形的线牵扯住。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站在他面前，我的目光滑过他微垂的发梢，内心泛起一丝酸涩。他浑身伤痕累累，疲惫得像随时会倒下，却仍固执地把关心的目光投向我。

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家夥。

我轻吸一口气，右脚微微向後撤，顺势单膝跪下，左手搭在膝盖上，刻意调整自己的高度，只为让他擡头时不需要费力仰望。

我想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近得触手可及。

努力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我轻声回应：“我没事。”

目光扫过他略显疲惫的面庞，我的声音更低了一些，带着无法掩饰的关切：“倒是你，无月用出来之後，除了灵力消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话出口的瞬间，我的指尖微微收紧，克制着内心想要触碰他的冲动。战场上的那一幕仍在脑海里回荡，担心自己越界的情绪让我不敢轻易打破此刻的距离。

一护摇了摇头，指节微微发白，像是在用力证明自己的坚强。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略显勉强：“没事。”

随即，他擡眸与我对视，橘色的瞳孔里藏着未曾出口的情绪，仿佛想让我从中读懂些什麽。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几秒，他忽然移开目光，略微侧身，向旁边挪了挪，手掌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石块，声音低得像是被风吹散的细语：“坐过来吧。”

我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拍打石块的手上，指尖微微颤抖，像极了强作镇定的掩饰。

——这家夥，明明比我还紧张。

我没有立刻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再多给我一点信号。

一护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迟疑，他的耳垂开始泛红，红晕顺着脖颈蔓延，像是被悄然点燃的火焰，蔓延到白皙的皮肤上。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猛地伸手，抓住我搭在膝盖上的左手，轻轻一拽。

毫无防备的我，被他轻易拉了过去。因为动作太突然，身体失去平衡，左膝直接磕在了坚硬的石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空气短暂地凝固，那声清脆的“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像被无数碎石反射，久久不散。

我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眼膝盖，没什麽大碍，索性维持着跪姿。

可一护的反应却远比我预想中激烈。他的表情瞬间僵住，慌乱从眼底涌出，几乎溢满整张脸。他迅速松开我的手，双臂小心翼翼地环住我的腰，动作轻得怕碰疼我。他将我轻轻扶起，调整着姿势，让我靠在他的右侧坐下。

他的手落在我的膝盖上，指腹微热，动作温柔而细致，似乎要揉散那根本不存在的疼痛。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带着压抑不住的慌张与内疚，低声问道：“不丶不疼吗？”

我偏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专注揉着我膝盖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像是被不经意间拨动的琴弦，馀音绕梁。

——明明浑身是伤，心里装的却只有我。

“疼啊。”我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的委屈，“不过你揉得很好，快不疼了。”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耳尖迅速染上一抹绯红，红晕沿着脖颈向下蔓延。他擡头看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麽，最终又无声地闭上了。

我靠在他身侧，感受着他指尖微微颤抖的温度，任由这份不言而喻的亲密将心头的酸涩一点点抚平。

他垂着眉眼，橘色的发丝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半遮着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眸。呼吸轻浅，却依然透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紧张。

我撑着手向後微微倾斜身体，他的上半身不自觉地跟着前倾，距离在不经意间被拉近。

透过细碎的发丝，我看清了他眼下的青黑，隐约的褶皱刻在眼角，像是承载了太多的疲惫与压抑。

而即便如此，他那双粗糙丶布满薄茧的手，依旧温暖而细致，认真地揉着我的膝盖，连肌肉末端和膝下的韧带都不曾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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