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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小千成长日记（第1页）

32.

中原中也为他们留出空间。

来回躲了半个多月，还是没做好任何心理预期，半点准备都没有，七上八下地面对着这个人，和半个月前的晚上第一次听见那声‘我喜欢你’一样，震惊，不安，不知如何回答。

“你太莽撞了……”中原千礼讪讪地说，“你怎么能当着我我爸爸的面……！”

伏黑惠：“我想这件事瞒不了中也先生多久，没有特意回避的必要，而且，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中原千礼：“……”

中原千礼秒懂：“我父亲知道了？”

伏黑惠‘唔’一声。

中原千礼更烦了。

他胡乱续话：“那你也太……反正突然让我爸爸知道，很尴尬，我在这个家里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伏黑惠思索三秒。

伏黑惠提议：“既然如此，公平起见，你可以喊出我的父亲，我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

中原千礼：“你别突然像保罗一样硬发神经！”

伏黑惠：“回归问题本身：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中原千礼：“我错了，你的直白比保罗还恐怖！”

中原千礼张牙舞爪地在床上打滚，抓狂，螃蟹一样乱舞，把被子和床单滚得皱巴巴的，几分钟后，他消停下来，趴在枕头上，看向伏黑惠。

说着可怕台词的伏黑惠，并没有语气表现得那么镇定，他的直接与僵硬，是一种强行逼迫自己开口的反自然状态，耳根已经红透了，站姿也紧绷的可怕。

发现他如此紧张，中原千礼的忐忑蓦然纾解几分。

“我们得好好聊一下。”中原千礼说，“你坐吧。”

伏黑惠淡定点头，同手同脚地走到窗边，拉了把椅子，同手同脚地把椅子推到他的床边，坐下。

中原千礼：“为什么忽然告白？……那个世界的‘伏黑’，对你说了什么？”

伏黑惠盯着他。

半晌，他说：“你对那个小千的死，一点都不奇怪。”

“每个人都会死的。”中原千礼说，“包括我。”

伏黑惠：“你见证过不止一个‘小千’的死亡。”

中原千礼默认。

“难免的事。”他说。

伏黑惠的拳头紧了又松，表情也一样，皱眉的瞬间，极致的焦躁与紧绷，几秒后，缓缓松开眉心。中原千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相关的猜测不断萌生。

他话锋一转，忽然开始说他的童年。

从有记忆的部分开始陈述，咒术师的孩子天赋彪炳，在记性方面同样一骑绝尘，他记得两三岁发生的事情，很清楚，那一年，他的父亲伏黑甚尔带着他辗转不同的女人家中，那些女人的脸和名字，他记不清了，她们身上馥郁的香气，家中相似的豪华装修，是同一个阶层的标志，她们的画像应当拥有雷同的面孔。

明天会去哪个阿姨家里借住？伏黑惠不知道，他决定不了，以为永远要流连在不同的、愿为父亲一掷千金的女性家里时，父亲再婚了；再婚对象是津美纪的母亲，婚后的那半年，他与继姐一道安稳了半年；这样的稳定并没有持续多久，禅院家的人把他带走了，接到京都的院子里教养；又过了一年，名为五条悟的少年花10亿买下他，成为他的继任监护人。

“我毫无选择，小千。”伏黑惠说。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大概要为他平淡却暗含苦涩的陈述心软流泪，作为追求手段来说，适当的示弱与装可怜，实在相当奏效。但他们都明白，伏黑惠突如其来的告白，并不是向他索要承诺。

伏黑惠被动地接受命运：一个不管不顾的人渣老爸，一段曲折离奇的童年经历，一份父母缺席的家庭生活。

一如中原千礼被动地接受命运：被所有平行世界偏爱的孩子，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双黑伟大宿命的终审判词。

一上一下，像倒转的天与水。

他们的起点与际遇天差地别，却位于同一种处境。

——‘我毫无选择’。

对于伏黑惠忽然陈情的原因，中原千礼大概有眉目了，他渐渐放松下来，也明白了当时在水族馆，为何他会猝不及防提及伏黑甚尔。他很清晰地看见伏黑惠的性格困境，像照了镜子，这瞬间，也忽然看清了自己的。

“咩咩。”中原千礼冷不丁说，“我有点讨厌自己。每当长大一点，讨厌自己的程度就多一点。”

伏黑惠有些不安，然而，他没有贸然发表自己的评价，很安静地听了下去。他预感到，中原千礼将对他说一些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公开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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