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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开明,反身而诚。”
“这个学生虽然家庭条件不好,早早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但是一直很努力。考上医科大,自己兼职赚学费,年年都会得奖学金。每次说起他,老朱总是非常骄傲,说他是个好孩子。”
孔晓峰:“他来找朱老师是有什麽事吗?”
苗娟:“小陆这个学生平时来就是关心关心老朱的身体,然後给老朱送药。老朱吃的药平时都是在医院开的,有的时候小陆会帮忙送过来。”
孔晓峰:“朱老师平时吃的药您还留着吗?”
苗娟:“在卧室里,我去拿给你们。”
孔晓峰:“好。”
苗娟进了卧室之後,很快把药拿了出来,递给孔晓峰:“这个是老朱吃的药。”
孔晓峰看了眼,装进袋子里,“这个药我们拿走了。”
苗娟没想到孔晓峰要这瓶药是要带走的,有些惊讶,“拿走,是和老朱有什麽关系吗?”
孔晓峰摇了摇头,否认道:“没什麽关系,您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下楼後,两个人上车,孔晓峰看着证物袋里的粉色五角星发卡以及药瓶,叹了一口气,透过弥漫着雾气的车窗往上看,目光落在那扇窗上。
模模糊糊,看不清窗外。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寒冬凌冽,他坐在车上,一个男孩敲他的车窗,透过布满雾气的车窗,孔晓峰看见了窗外男孩模糊的脸庞。
清瘦凌冽,眼神中带着戾气,红血丝布满眼球,像是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
那是程珈禾案子结案的第二天,刚从外面回来,正好碰见了这个男孩,他告诉她程珈禾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
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一句:程珈禾不会自杀。
那个时候觉得这个男孩很可笑,所有的证据都齐全,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这个案子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自杀案。
师傅办了那麽多的案子,从未失手过,更何况这种小小的自杀案。
没太在意男孩,但也没有完全忽视他,而是耐心和他说:“那个小姑娘留了遗书自杀,也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这是事实。”
“程珈禾绝对不是会留遗书自杀的人。”
男孩一直在强调这句话。
孔晓峰没在意,师傅办的案子,肯定没问题。
那个时候孔晓峰笃定师傅办的案子绝对没有问题。
後来,好奇心驱使他去查了程珈禾的遗书,发现笔迹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师傅说或许是因为自杀倾向以及严重的心理问题,情绪激动,导致写遗书的时候字迹潦草。
孔晓峰在理智和师傅的话里不断徘徊挣扎,後来还和师傅争吵过一次,但这件事情不还是不了了之了。
记忆中那个男孩的样子早已经模糊了,透过陈列柜上意气风发的男孩的照片,已经看不出当年浑身戾气的影子。
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
朱国斌的葬礼办得不算太低调。
毕竟朱国斌的得意门生很多,除了家人之外,大多的学生都会前来参加葬礼。
衆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朵花,依次上前将手里的花放下,给老师鞠躬。
站在角落里,陆明诚看见了好多好多的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高中时期的他没有任何的朋友,也不需要朋友,总觉得三年随便凑合着毕业,然後找个工作挣点钱,照顾外婆,陪着外婆。
但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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