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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在水里。
不对,为什麽尾巴也疼?
巳予艰难地转头,才发现自己的尾巴再次落入它鱼口中。
这鱼长得跟袭击沈清明那条完全相反,龙嘴,鱼身,有一种长歪了似的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巳予终于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东西了。
无名之墓那底下的水池里的怪物,就长这幅丑样子。
只是那两条庞然大物,一口能吞下三个大活人,而咬巳予的这条,只有巴掌那麽大点儿,因为小,所以模样看起来又丑又可爱。
然则小归小,下嘴没心软。
巳予吃痛用力一甩,终于挣脱出去,结果尾巴缺了一块儿,看上去格外凄惨。
“铛!”
钟声重重,敲锣打鼓。
有人在喊——
“哎,马鞭收好。”
“桌椅丶桌帷椅披摆开,场下至少一百条板凳。”
“鼓呢,鼓呢,那边儿,看见鼓没?”
“都在做梦呢,马上角儿要上场,你们给我打起精神。”
“今儿给乡亲们唱一出好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又是这一出,比在上头听的多了一些前情。
目光所及之处,水波茫茫无际,中间巨大的水瀑一飞冲天,中间的渊潭深不见底,四周台阶错落有致,水从山壁里冒出来,不断往谭里流。
水很冰,森森寒气逐渐聚拢,那戏班子的声音变得缥缈。
巳予灵光乍现:“瘟神,这该不会是仿音咒?”
以往凶险诡异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只是没有一次牵扯出这多麻烦事。
沈清明那双眼睛化身为鱼也是深情的,闪着亮晶晶的水花,但语气依然维持着他独特的刻薄风格,“林老板终于聪明了一回。”
这话讲的,她什麽时候笨过?
巳予不服,她拳脚功夫羞于见人,唯有比别人更灵光的脑子引以为傲。
哦,对,她还过目不忘!
即便只用在看话本上如数家珍,对她当大善人并无多的裨益。
她拿尾巴一卷跳出水面甩沈清明一脑子水,“士可杀不可辱。”
沈清明溜得飞快,巳予扑空,误伤姜衡。
巳予还想要再追击,就看见姜衡哀怨地看着她,算了,给姜衡面子,不跟沈清明计较,跳进来也不是为了跟沈清明口舌之争。
正色地环顾四周,这就是个地下深渊。
越是往下看,越是沉溺,越是沉溺,越是专注。
致命吸引,爱恨情仇纷繁复杂纠葛在一起,融为一体。
没什麽战斗力的人运气倒不错,巳予在水面蹦了几圈,被水面反射的白光一照,恍然发现,白雾之後,台阶之上,矗立着一扇三人高的拱门。
在拱门那头,有一处凹窟,里面窝着一尊佛。
有佛还闹鬼,一时间,巳予都不知道究竟是这鬼祟太凶煞,还是佛祖没显灵。
说起来,巳予没见过佛,不光巳予,沈清明跟姜衡也没有。
都说佛在心中,沈清明他们这样的节神,与修道礼佛的那些全都不相关,他甚少注目,但也不会跟巳予一般,百无禁忌在心里龃龉佛祖。
信则有,不信则无。
沈清明能成为历法的左膀右臂,源自于他任何时候都谨小慎微。
不像巳予,能毫无顾忌地嘀咕:“佛祖每天看这些鬼动静,竟然还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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