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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第2页）

白蔷歪头打量了半晌，想不通自己为什麽脑子一热，收下了这人。难不成就是为了气苏幕遮？

将一盒膏药扔给男人，白蔷道：“有名字吗？”

男人摇头：“以前的名字不想再用，请主人赐名。”

白蔷想了想：“就叫你叶初阳吧。”

男人也不问为什麽，道：“多谢主人赐名。”

从今往後他有新名字了，男人目光灼灼的望着白蔷，露出欣喜神色。

回到客房，已是深夜，白蔷拿出慕晚亭留给自己的白玉册，对着灯火仔细端详。

她曾经见过慕晚亭在这册子上写字，但如今上面既无墨迹也无刻痕，白玉通透，价值不菲。但白蔷知道，这册子的价值绝对不仅在白玉上。

到了天色渐明，仍旧没发现所以然，笃笃敲门声响起，白蔷将册子收好，前去开门。

苏幕遮扬起大大的笑脸迎接她，手中捧着餐盒：“我特地去买了早点。”

餐盒里是刚出笼的蟹粉汤包，咬开个口，馥郁的香气就飘散开来。白蔷连着吃了五个，还喝了石磨豆浆，浆汁细腻柔滑，口感甚佳。

“怎麽不见朱桓？”白蔷问。

苏幕遮笑的更开心了：“两广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他过去处理了。”

白蔷放下筷子：“我也过去看看。叶初阳，去找辆马车。”

一名灰衣男子从天而降，然後快速出了房间。

苏幕遮吓了一跳：“这家夥从哪里冒出来的？”接着目露狐疑，“他不会在你屋里呆了一夜吧？”

“他是我的小厮，自然要贴身服侍我。”白蔷朝楼下走去，苏幕遮片刻不离跟在她身边。

叶初阳已经等在了客栈外，身旁是一辆青布小车。

苏幕遮目露嫌弃：“这马车也太小了，根本坐不下两个人。”

白蔷撩帘上车。叶初阳在车头坐定，扬起马鞭，唏律律一声，马车扬尘而去。

苏幕遮僵在原地，视线被漫天尘土遮挡，不由眯起了眼睛。

梧州地处沿海，今年开春便发生水患，淹没稻田，致使颗粒无收。其後又发海啸，摧毁房屋，百姓流离失所，难民成群结对，向中原流窜。

白蔷一路只见荒村处处，良田成汪洋。每逢灾年，盗贼山匪更多，烧杀抢掠，更添苍瘠。

马车与一队流民擦肩而过，白蔷看那些百姓脸色蜡黄，眼神困苦，几个衣不蔽体的孩童跟在母亲身边，流着鼻涕大哭。小孩儿三四岁年纪，都瘦的皮包骨头，眼睛突出，显得异常大。

“叶初阳。”白蔷唤了声。

叶初阳扭头：“主人。”

“车上还有些牛乳饼，你拿去分跟他们吧。”

叶初阳有些犹豫。

白蔷道：“怎麽了？”

叶初阳道：“主人是好心，但这饼子还是不给的好。这群流民约有两百人之多，饼子却只有十几枚，肯定有人吃不到。即便是得到饼子的人，也会觉得不够。人心不足，万一这两百人都涌上来要吃的，其中再夹杂几个心存不轨的，属下怕一人难敌四手，护不了主人。”

白蔷明白他的顾虑，都道人心难测，小恩结大仇的例子比比皆是。叶初阳会想到这层，却是令白蔷刮目相看，不由揣度起他的身世来。一个妓院的小厮，断然不会有此等见识。

又走了片刻，一队人马超过白蔷的马车，往前去了。那队人马有四人，为首的公子目若朗星，眉若刀裁，额缠珠玉，俊美异常。其他三个应该是他的仆役，也都是锦衣皮靴，气势不凡。

那公子突又折返过来，翻身下马，走到带着小孩的妇人面前，给了她一锭银子。

妇人千恩万谢，公子却微笑摆手，上马去了。

白蔷从车帘缝隙看到，道：“这世上总是还有善人的。”

叶初阳却冷笑了声：“他若真是善人，就不该给那妇人银子，还是整整五十两的银锭。”

白蔷正疑惑他为何这麽说，马车外变故又起，那名妇人被几个灾民围住，他们挥舞着拳头，逼迫妇人交出银子。

妇人将两个小孩护在身後，不停摇头。

灾民开始对她拳脚相向，有几个还拖走了她的孩子，妇人一边哭嚎，一边求饶，最後还是被抢走了银子，脸上青红交加，嘴唇也破了，流下鲜血。

“身处泥泞，怀璧其罪，本身又手无缚鸡之力，还有幼子作为弱点拿捏。那人给她银子时，就算准了她守不住，故意捉弄罢了。”叶初阳冷冷道。

白蔷听得皱眉：“你怎的把人想的如此恶毒。”

“主人不高兴，我便不说了。”

到了梧州已是傍晚时分，白蔷找了几家商铺，均不见朱桓。管事的说桓爷入了密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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