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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第2页）

郑宣看他好久也没吐出一句话，可见是真的被皇上的做法一次又一次的寒了心。

当年一心想着报君黄金台上意的赤子之心，满腔都是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少年热血，都早已被这些年尔虞我诈的算计消磨殆尽了。

他想不惜一切的护他一世周全，却又不知如何袒露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二人一路相对无言，心中却都藏有千思万绪，缠缠绕绕的剪不断，理还乱。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丞相府，二人就此匆匆别过。

月上枝头，夜色正浓，望着柳煜渐行渐远的背影，车上的太子殿下神情莫测，“没有人可以害他，就算是父皇也不可饶恕……”

……

柳煜刚从别院的小门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花园等着的郑宣，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的肩头，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明朗可爱了起来。

“你不在屋内坐着喝茶，跑到这里来吹冷风是何苦呢？”柳煜加快步伐朝他走来。

“屋内都是些女眷，我待在那里也不方便，就出来找你了。”郑宣看着他笑了笑发出邀请，“前不久抓了两个可疑人员，从说话的口音觉得像是北狄人，现在被我分别关押在了大理寺。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趟大理寺，云章是亲自去过北狄的，想必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比我更为了解，有你在场本次的审问应该会更有把握。”

“你是怀疑他们是北狄派来的奸细？”

“不无可能”

“行，等我先到客厅去走个过场，见见各位来宾咱们就出发去大理寺。”柳煜点了点头，北狄这些年确实有些蠢蠢欲动，看似平静的湖面底下早已是暗潮涌动，这或许是第一颗入水的棋子，不知道能溅起多大的涟漪。

不想郑宣却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我已经和柳丞相说过了，那些小姐媒婆全都交给他来应付，咱们从别院的小门直接出发吧。”

“啊…行。”莫名的，柳煜就是察觉出了郑宣此时的不满。

……

大理寺的监牢潮湿阴冷的令人不适，在常年无光的黑暗中青苔肆意的滋生。

郑宣带他来到了中间的不起眼的牢房中，里面关着一个相貌平平无奇，放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的中年男子。

但柳煜偏偏一靠近他就觉得浑身难受，刚刚压下的蚩苗又有了上涌的趋势。

大概是这人好久没洗澡的酸臭味吧，柳煜皱了皱眉头，暗自抱怨自己才回京城这锦绣丛中几日啊，就连这种程度的恶臭都觉得难受了。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军机处附近晃悠多日，到底意欲何为？莫不是北狄派来的奸细？”典狱司厉声道。

“大...大人，您可别冤枉我们啊，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路过此处，想看看这京城的热闹。”那人闻之连忙痛哭流涕的大喊冤枉。

“那你们半月前在太子府後巷街道里蹲了一夜也是看热闹吗？”这俩人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就有暗卫把俩人在京城的详细行踪查清楚了递到郑宣手上了，这俩人京城最繁华的市集街道不去，每天都很巧合般穿梭在官邸前後，如果不是为了打探大燕的兵力部署，贵族行踪怎麽都说不过去。

这俩人见行踪瞒不过去了皆是一头冷汗，连忙皇朝其别的理由。

在典狱司准备出手用刑前，柳煜突然注意到了有人脖子上有一模殷红：“你脖子上带着的挂件是北狄特産的转运珠吧，红色漆木的…你是寒岭的人？”

突然，柳煜对这寒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寒岭…最大的特産便是…醒酒草！当地人习惯用来熏烤衣物，防止蚊虫……

这人身上那股子令他难受的气味竟是醒酒草…他跟尽快离开这里，在醒酒草的相生相克下，蚩苗很快就要发作了！

千万不能让北狄那边知道自己中毒的事！

“师弟，叫人严刑逼供，这人绝对有问题…“柳煜拽了拽郑宣的袖子，“这牢房了阴冷潮汕，我不太舒服…”

郑宣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过多逗留，连忙拉着的走出地牢。站在晌午的烈日之下，郑宣紧张兮兮的问他，“云章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郑宣伸手去拉柳煜的手，却发现他手指冰冷的像是从湖水中打捞上来的浮尸。柳煜想给他一个抚慰的笑容，刚咧了咧嘴角却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一阵子撕心裂肺的痛猛地窜了上来，疼的柳煜就好似瞬间肝肠寸断，直直的定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云章…云章你这是怎麽了！？快来人啊！”吓得旁边的郑宣赶忙伸手扶他，却被柳煜用力推开，“别…不要声张…”

柳煜颤颤巍巍的伸手扶住旁边的围墙，用尽全力才堪堪撑住自己往下滑的身子，手指却已经血肉模糊的扣进墙里。

终于他撑不住了，在蚩苗的毒发中昏死过去，直接栽进了郑宣怀了。

记忆的最後一秒，柳煜看见的是满脸惊恐郑宣正撕心裂肺的喊这自己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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