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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
弗罗斯特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绽放出一个笑容。
他说:“是我,好久不见,奥拉。”
多年以後见面,两个人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反倒相谈甚欢。
只是在这层关系之上,两个人都极力在对方的面前展现令人舒适和愉悦的形象。唯独不语的,是奥拉的嗓子为什麽发不出声音,弗罗斯特为什麽总是会被一群人喊走,回来时身上就会添伤。
他们默默地粉饰太平,不动声色维持着表面那层一捅就破的纸。
直到某天晚上,俩人约着一起去河边散散步。
奥拉和弗罗斯特并肩走在两人宽的小道上,她总能时时刻刻感觉到身旁人从高处俯视而下的目光,她不禁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而後她犹豫地擡头,对上他的目光,用眼神示意他怎麽了。
弗罗斯特看着奥拉的眼中的示意,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衣领上,几次欲言又止後,终于问出:“脖子怎麽了?”
奥拉一惊,慌张地看着弗罗斯特。
他究竟是怎麽发现的?不对,应该是他从什麽时候发现的?
弗罗斯特对上她慌乱的目光,见她不答,又道:“奥拉,对不起。”
“那时你出院後,我父亲就把我接走了,後来我回去过,他们说一个星期後你又回来了。”
“对不起。”弗罗斯特再次说,这次他的眸光变得更加黯淡和忧郁。
奥拉敏感地听出他平稳声音里的一丝颤音。
他很内疚。
“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可以随时发出声音,奥拉。”
奥拉快不知道弗罗斯特在说什麽。
只觉得心跳犹如潮汐,愈来愈汹涌和惊涛骇浪。
直到身後有一个跑步者的脚步声渐近,奥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弗罗斯特一拉,两个人紧挨着靠在路边。
跑步者从他们的身边擦肩而过。
奥拉像是缩在弗罗斯特宽大的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整个人仍旧处在懵然状态中,大脑宕机。
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她心间。
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可以随时发出声音,奥拉。
原来他什麽都知道,他也知道她几次撞见他和别人的打架斗殴和恃强凌弱。
窗户纸一下被捅破。
-
楼道里,奥拉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
她哽咽着喉咙:“那天上课,他把你叫出来後,我趁着尤安教授还没来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找你们。”
奥拉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喘不过气来,布兰温刚拍了两下她的後背,手蓦然停下。
“你,”他想起那天的场景,肩背上的烫伤开始沸腾着痛意,“你都看见了?”
布兰温又赶紧道,“我没事的。”但他呼吸明显一滞。
“我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是受害者,没想到他和她们一样。”奥拉实在委屈,粗粝的嗓音渲染出沉重的悲痛。
布兰温收回手,眼睫渐渐垂下。默不作声。
“我害怕,我一直都很害怕。”奥拉怔怔地望着布兰温,“但是我并不想让弗罗斯特死,他不应该死的。”
布兰温转动眼瞳,看着她手里的画:“你到的时候,他还没有从楼上跳下。”
“那之前,你们发生了什麽?”
奥拉眼角彤红:“我想救他的。”她咬着唇,回忆当时的场景,摇了摇头,浑身开始战栗。
“到底是恶人报应,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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