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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 （第2页）

康平走了，小小的花园里只剩下傅明恕和他。

“回去吗？”傅明恕问坐在石凳上的人，对方看上去确实有些令人担心。

“几点了？”他还要赶去E.S上班。

“快六点。要不我晚上陪你过去？”

陈序站起身，“不用，我还能到哪儿都得拉着你啊……”

傅明恕没说什麽，他一时想起陈序在宾馆说得那些话。不是不在意吗？他也有这麽问自己，但好像不经意就会把这些话藏心里去。

“找我爸的事没了希望後，我对打工都有了复杂的感情。”陈序叹了口气往教室走，“没去之前我想着再坚持坚持，到时候有了他的钱就能喘口气了，所以干什麽都很使劲，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明明应该更加拼命，但什麽劲都提不起来，打工赚钱什麽的，让我觉得很累……完全没力气再去做。”

“你要不请假几天？刚好就要期末考了，再去那边说实话也不能好好复习。”

“你觉得我还在乎这种考试？”陈序这话是当前的心情下脱口而出的，等他说出最後一个字时其实就能想见傅明恕是什麽表情，所以在对方反问他时他一点都不意外。

傅明恕问他：“你不在乎这些那你在乎什麽？”

陈序看了看跟自己一前一後走着的人，那个人面上没什麽表情，愠怒丶指责……统统没有，反而有丝悲切，他背对着光亮站着，第一次让人见到他身上有一击即碎的脆弱。脆弱……几天前还给予自己最强依赖的人此时竟有种摇摇坠下的姿态，陈序不由得厌恶起了自己。他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就是错的，它没有对话的价值，它只是情绪的垃圾。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歧发生了。

陈序在E.S员工间换衣服的时候想，不知道下午他先走时留在那里的人是什麽表情。想着想着，心里又有点难受，但掏出手机在那人的头像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点下去。离上工还有一点时间，他坐在了之前几次傅明恕来这儿陪他时坐的地方。脑袋靠着墙，他闭上眼睛想休息几分钟。

“陈序！”

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小王喊的他。

“啊？”他懒懒地应。这一天经历了太多，虽然心情不算好，却很容易睡着，他觉着要是小王不进来他说不准就睡去了。

“阿乔说门口来了几个学生……上回不是有几个人在我们这儿闹了事儿吗，我听说就还是那几个。”

陈序还没反应过来，“徐家硕”这三个字对于今天的他来说不是什麽敏感词汇。

“不给进就在那儿闹呢，还带了些巷南的混混。”

“谁啊？”陈序这会儿才想起来问。

“我哪儿知道是谁啊，就几个学生。”

陈序警觉起来，“看到长什麽样儿了吗？”

小王瘪瘪嘴，“没。”

行吧，也不管是谁了，眼下他遇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算不是十九中的人，他也得躲着走。于是刚换上的员工服又急急忙忙脱了，陈序穿上自己那件黑色短袖时，心里还在不断地回顾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接着便泄愤似的把员工服用力塞进了柜子里。

那几下动作的力道根本用不上在放衣服上，还从来没见过对方生这麽大气的小王一时就有些傻眼，吓得连声问他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陈序说没有，然後让他跟经理说一声，就说他明天一早就要小考，晚上就不来了，工资就照扣。

“陈序你现在挺大方啊，工资照扣这四个字你都能轻轻松松说出来了。”

陈序没啥脾气地笑了笑，随即拎上书包从酒吧後门骑车回去了。

路上，手机的信息音响了几声，又有一声短信进来的声音。他没顾得上想是不是傅明恕发过来的，就这麽一路无阻地骑回了家。到了家楼下，把车推进车棚，这才坐在车後座拿出手机看。

两条微信，都来自钟千惠。算算时间，这人该是一落地就给自己发来了讯息。陈序点开其中一张照片，画面里的女人一脸长途飞机後的憔悴，但上扬的嘴角和鼻翼两侧的雀斑却是生动的，她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背景是希斯罗机场。

【到了，帅哥。】

陈序回她：好好休息。

那头一时没有回应，看样子应该是在匆匆赶路中。短信箱里还有刚发进来的快递消息，他想该是那个黑玛瑙的链子到了。

老小区的快递统一放在门口右转再走八十米的小卖部。刚搬来那会儿他去拿快递就没问过路，因为直线走了一段後，对面白墙上就用红漆喷了个右转的箭头，下方写了几个字“快递由此进”，方向提示得很明确。小卖部是传统的零售店，基本的米面粮油这些都有，顺便玻璃柜台上还有那种棒棒糖，看上去像是老榆城里还没清除的记忆。

老板看上去年纪挺大了，听到手机号还是能精准找到陈序买的东西在哪层货架上。

陈序拿了快递，又用店里的剪刀把盒子拆了。

“老板，这纸盒给你卖废品。”

“好嘞。”老板冲他喊一声，视线却没从电视机上挪开。

陈序抽出链子塞进了裤兜，然後把盒子丢进了一堆纸盒里。

【作者有话说】

存稿危机。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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