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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公安IF(4)
十月底,黑泽阵与维兰德来到东京。
十一月初,黑泽阵开始在公安工作。
十一月中,黑泽阵初次见到降谷零。
十一月末,再会。
十二月下旬,儿童失踪案件发生,黑泽阵参与调查,遭到伏击。维兰德与黑泽阳进行了温馨友好的家庭谈话。
三天后,也就是1992年12月29日,新年前倒数第三日的深夜,降谷零失踪了。
冷夜的大雪里,黑泽阵看着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的黑发小孩,诸伏景光仰起头来看他,一双雾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慌。小孩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裤脚已经在雪地里湿透,耳朵冻得通红,但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冷,只希冀地攥住黑泽阵的衣服,期待能从人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在哪失踪的?”刚刚从公安下班回来的黑泽阵低头,把手放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
诸伏景光的眼神暗了暗,就像街边的路灯转眼间熄灭。他小声说:“今天早上。我到学校的时候没看到他,老师说他请假了,但他不在家,邻居说Zero一早就出去了。”
也就是路上丢的。
从高木织家的小孩出事开始,黑泽阵就有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会对他认识的人动手的预感,但住在他家隔壁的邻居是退休警察,他的同事也都有被人盯上的心理准备,他们唯独没想到,对方会对他根本没见过几次的小孩动手。
是的,诚然黑泽阵知道降谷零是Cedrus的弟弟,但他从未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除非降谷一家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但就算那样,他们也不知道“黑泽阵”和“西泽尔”的关系。
“降谷零”就是黑泽阵在上班路上偶尔会遇到的小孩,而这样的路人,他周围有十几个,每个看起来都跟他关系不错,包括路边便利店的老板、电车司机、时常在附近写生的画家,以及那条林荫道上的清洁工等等。他们都记得这个银发的少年,虽然少年不总是跟他们打招呼,但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拒绝,于是人们总是会先向他招手,对他说——“早上好,黑泽君!”。
为什么会选降谷零?
黑泽阵的脑海里掠过前几天的儿童失踪案的受害者资料。所有小孩无一例外,都不超过十岁,而降谷零已经十三岁,是附近国中一年级的学生。
——试探结束了。现在是需要大家敞开说话,或者说置对方于死地的时间。
有个声音在黑泽阵的脑海里回响,他已经站在那里沉默了整整一分钟,就在诸伏景光要问他有没有想到什么的时候,他脱掉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诸伏景光身上。
外衣对他来说,只是穿给别人看的东西,这片深夜的暴风雪里,才是他熟悉的温度。
“走吧,我们去找他。”
黑泽阵已经通知了公安的同事,又给阿法纳西发了条消息,这个时间在法国的阿法纳西肯定还没睡,而阿法纳西会通知西泽尔。毕竟失踪的是Cedrus的弟弟,Cedrus总该知道这件事。
诸伏景光对上一双沉稳冷静的墨绿色眼睛,裹紧了并没有多少温度的大衣,却感受到了温暖,心也在怦怦直跳。他知道,他应该来问黑泽哥哥,他自己就是有哥哥的人,所以他知道一个兄长看弟弟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姓黑泽的哥哥很在意Zero,所以他一定会帮忙。诸伏景光是这么想的。
他问黑泽阵:“黑泽哥哥,你是警察吗?”
诸伏景光一直有这种感觉。哥哥也好,黑泽哥哥也好,明明都没到成年的年纪,却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诸伏景光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警察不是万能的,人的生命可以说是无比脆弱,但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银发少年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总是让他感觉到安心。
“不是。”银发的少年跟以往一样冷淡地回答。
不同的是,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一把抱起了诸伏景光,说:“我是公安。”
他抓住公园的栏杆,直接抱着怀里的小孩从上面翻了过去,从落满大雪的屋檐上往降谷家的方向跑去。
大雪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只有一道银色的影子在无人的天地间穿梭。
就像一片雪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他们到降谷家的时候,那座一户建的房子里没有人。降谷零平时就自己住在这里,出于一些无法说明的理由,他的父亲很少来看他,负责照顾他的是他自己,以及每天来两次的保姆。不过降谷零上初中后,保姆就离开了,只有每周来一次的家政阿姨。
诸伏景光会来,邻居也会来,他就像个最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直到那个银发的哥哥像无尽黑夜里的一道月光,忽然盛大地闯进了他的生活,而降谷零又听说自己有个哥哥。那个姓黑泽的哥哥,就是他的兄长吗?不是的,黑泽哥哥说过,他不是,但他如同兄长一样照顾两个小孩,包括降谷零和他的挚友诸伏景光,任由他们跟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给他们带零食,以及在黄昏的时候停留在网球场,谁受伤就把谁背回家。
于是降谷零约等于有了一个哥哥,诸伏景光也是。诸伏景光给他真正的兄长诸伏高明打电话,兄长却从中察觉到了什么,让他小心,可诸伏景光不知道兄长让他小心什么,直到降谷零失踪。
“Zero他,以为你是他的哥哥……不,他希望你是他的哥哥。”诸伏景光被黑泽阵放下来,小声说。
他去开门,黑泽阵却已经打开了降谷家的门,至于哪里来的钥匙,诸伏景光不知道。
银发的哥哥走进降谷家,平静地说:“我不是他的哥哥。”
这是事实。
他没再说什么,打开灯,去看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上次他也来过,降谷清一郎匆匆回来跟他见面,他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印象,但本着帮Cedrus看看的原则,还是对降谷家的父亲做了评估。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普通的政客,始终无法放下对妻子的感情,爱儿子却又笨得可以,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只能选择远离。降谷清一郎在害怕什么?Cedrus的母亲为什么会离开?黑泽阵现在知道了。
他没在这个家里找到任何线索,地面和桌子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指纹都没能留下——但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晃晃地展示着有人曾经来过这里,做了什么。因为今天可不是家政阿姨来降谷家的时间。
警察来过,没在这里找到线索,但或许是时间不对。
黑泽阵接到了公安同事的电话,同事说:“今天早上附近的路口发生了车祸,道路监控设施被破坏了,所以我们不能判断他被带去了哪里。黑泽君,你先带那个小孩回公安,我们正在搜寻另一个小孩的下落,如果跟那群人有关,那——”
那就需要你出面,或许还需要你的血。毕竟你的血能抑制那些药物,高木织家的小孩虽然还没醒,但已经脱离了危险。
“不用了。”
坐在降谷家沙发上的少年平淡地说。
他对同事说让松本接电话,然后在松本的声音出现在另一头的时候,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按照计划,他们已经知道我跟那项实验有关了,所以他们会主动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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