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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马上就快过年，你这菜价不是赶着宰人吗？”街市上，一个妇人提着菜篮子，扯着尖锐的嗓子，正在与商贩讨价还价。

“没准明天就打起来了，这年头动荡，皇家都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管我们这些小蚂蚁？我总得攒点钱离家。你买不买？不买让後面买。”小商贩不耐烦地摆摆手，想要轰赶妇人。

谁知妇人将菜篮子往地上一甩，叉起腰，声音更大，理直气壮：“嚯，大夥都来评评理啊，咱们凡朝那些当官的大人们还在为了咱们平民百姓安定的生活努力，还真有个别不要脸的在这趁火打劫。”

围观路人纷纷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均是在说那小商贩的不是。

小商贩挨不住，扛着扁担慌忙跑了。同行的妇人发髻低挽，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咱们锦衣卫的大人都说过，不会让咱们流离失所，咱们应该与他们同心协力才是，不能让那些该死的西域人趁虚而入！”

“说得好！”“说得对！”

“咱们应该君民同心！”人群挥动着手腕，纷纷表示赞同。

蟒之目睹这一切後，犹然在心底更生几分敬佩之意，赶忙往城门口去找明无妄，“大人，您那天在街市上随口说的话，竟真的有用。”

“我可不是随口说说，句句都是真心实意。”明无妄深知，在这个世道，唯有真心能打动真心。若单是说得好听，没有行动，那也是没用的。

是百姓，也看到了他们的诚意。

蟒之点点头，将他的话记在脑子里。想起马上就快过年，不禁发几句牢骚：“您说这使臣，什麽时候不能来，正月二十九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晦气。”

明无妄怔住，怪不得方才街道上到处挂着大红灯笼，家家户户都贴着对联窗花，小孩都换上了新衣裳，喜气洋洋，原来是到了新年。

往年都是在司里与他那四位没有家人的副手一起过，可今年，苍衣回不来，倒狸也不在了。

假若有乔逸宁跟江语在，想必也是热闹的...“可有无影消息？”

蟒之才叹了口气，就被明无妄打断，“我记得，你也没有家人？若愿意，不如在司里一起过。”

“愿意，当然愿意。”蟒之话说出口，回想起往常的新年，他竟连新年都没陪江语过过，眼中的光黯然失色。明无妄拍拍他肩头，“使臣来了。”

一擡头，路的尽头出现个人，棉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从他矫健的步伐来看，是个年轻男子。

二人相视一眼，派个不知几品无关痛痒的年轻人，这是西域给他们先来了个下马威。

使臣走到他们面前，一手摘下帽子划到腰间，轻躬身子，算是招呼了一声。

明无妄微微颔首，并未不悦，将手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他，“这儿离皇城不远，我们就骑马去吧。”

“既已来了中原，悉听君便。”使臣跨上马，重新将棉帽戴好。

蟒之虽觉得他不礼貌，可看大人没有介意，也不好多事为难，跨上马跟在後面。

明无妄招手，示意他跟上前。

“驾。”蟒之骑马前去与他并排，使臣则跟在二人马後。俯身至耳旁，轻声问，“大人，有何事？”

“无事，就是让你过来。”明无妄嘴角含笑，慢悠悠地驾马。

“您...”蟒之话还没说完，就被吵杂声打断。

“就是这个西域贼人，妄想占领我们凡朝的地盘，姐妹们，给我扔他！”

“真不要脸，还来我们长安骗吃骗喝，假意谈和。我呸，谁稀罕你们来谈，什麽东西。”

路人整整齐齐站在道路两旁，拎起臭鸡蛋白菜就往他身上砸。

使臣的马被砸的受惊，一路狂奔往前跑，他还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就被甩飞。

“可抓好了。”明无妄一把拎起即将坠地的使臣衣服後领子，拿起马鞭使劲一挥，马儿迅速往皇城奔驰。

“活该！”周围围观的人群见使臣狼狈不堪地离去，才作罢解散，重新去忙活起手里事情。

“绝了，不愧是明大人。”不费一兵一卒，喜怒不表于色，却将这番下马威活生生还到了使臣身上。蟒之感叹一句，随後也驾马而去，消失在街道上。

“诶，我凡朝的百姓太过热情，不知如何抒发欢迎之意，但确是好心。还请多多见谅。”明无妄拿着蟒之递来的帕子擦擦手，毫不掩饰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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