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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皇帝咽咽口水，後背衣物已被汗水浸湿，看见颜寅打掉金簪才舒了口气。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若不是事已至此，谁愿意将自己的心头肉拱手相让？

如今，西域不过是茍延残喘，再不似从前那般，能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是皇帝，他没有退路。馀下的百姓还要吃饭，宫里的百官还要生活。

“我也有块璧玉，深知忍痛割爱是何等感受。”明无妄起身，走到殿前看看红玉，“如若丢了，我会掘地三尺的找。可後来，我遇到个人，让我心甘情愿将璧玉捧着送给她。”

“但，红玉也好，璧玉也好。既然是宝物，那便有自己的意愿。”话虽是说给皇帝听，可眼睛却定定看向红玉公主，“不如让玉，自己做选择。”

颜寅算是听懂了这番话里的意思，朝她伸出手，“你可愿跟我回长安生活？那里有很多同你一般傲气的女子。我...我可教你习武。”

见她半天不说话，颜寅垂下头扣扣手指，“不愿意也无妨，我不会趁人之危......”

也许是理解不了父亲那片苦心的失望，也许是对长安的向往，她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金簪，“何时走？”

“明日，明日就走。”颜寅喜笑颜开，眼睛比打仗时还炯炯有神。

老虎找到了属于他的兔子。

“这小娘们就跟咱们回长安了？”万枯悄声嘟嘟囔囔，很快被熟悉的拳头打在胸膛。只是这次，那拳头软绵绵的，不似从前那般有力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假装疼得龇牙咧嘴，“能不能轻点？”

“你装什麽装，老子内力都散了，能有什麽劲？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你懂不？不会说话就闭会嘴。”赤鸣的声音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洪亮有底气。

看他还有力气跟自己吵架，万枯也算终于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好在那枪尖没有伤及主心脉，只是血流的多，吓人。

把赤鸣扛回阵後的路上，万枯一路都小心翼翼试探着他的鼻息，回到营帐里时，虽气息薄弱，但好歹有口气，能救活。

果然，有大人在，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会少，一个都没有少。

明年在饺子里放什麽呢？放颗石子试试吧。

“这酒太烈，不如长安的，我们还是回去再喝。”蟒之出言提醒，怕苍衣一个不留神在这里喝醉，毕竟他看着就不怎麽能喝。

“你能喝多少？”终于能再回故土，思乡心切，苍衣脸上少见的有了表情。

“足够喝倒你。”

“试试。”

冬雪被春风揉碎，出西域城门时，几只喜鹊在枝头啼叫不止，似是在庆贺这太平盛世。

乔逸宁牵着马走出，其中一只喜鹊竟从枝头飞下，垫着脚站在她手上，一点儿都不怕人。

鬼使神差地，她将手臂擡到嘴边，冲着喜鹊轻声道：“你的愿望，不渺小，比所有人都伟大。”

“喳，喳喳......”那只喜鹊仿佛听懂了一样，扬着头，翘着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苦写完了~下一卷只剩甜了-其实写这篇文的初衷，是想写一群生在乱世的人，对于命运不同的抉择。

即便路不同，但结局是殊途同归。

我不喜欢绝对的坏人，每个人走到这一步都有自己的原因。抛去一切，他们只是弟弟，父亲，他们有自己的家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是非本就没有对错，不过是人生的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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