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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很低,这时的阿音仍是小时候。
晓羡鱼感到饥肠辘辘,她看见自己伸出一只小小的短手,想要夹桌上的肉。
啪——
一双筷子狠狠地打了过来,她的指节顿时又麻又疼。
小阿音吓得一哆嗦,怯怯望向阿姐。
阿姐脸色难看,“有没有规矩?我还没动筷呢。”
她伸出手,直接将盛肉的碗一拖,拖到了自己面前。
这行为十分自然熟稔,想必不是头一回了。男人和女人相视一眼,神情间虽有不满,但竟然都没有异议。
连她们那个暴躁的阿爹都没发话,看起来,这大女儿在这家中地位超然。
接下来的一顿饭,可怜的小阿音只能扒拉着无味的白米,眼巴巴瞧着姐姐吃肉。
这样的事情应该时常发生,阿音小时候总是饿肚子,难怪生得这样干瘦,不似其它村民。
桌上的烛火曳动,明灭间,场景也悄然变幻。
慢慢地,晓羡鱼也了解为何阿姐在家中拥有如此话语权。
因为她是祭品候选。
像她这样无可挑剔的完美祭品,盈山里每代人里不一定能出一个。
她美丽,无瑕,最重要的是她深爱着山神,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一丝畏惧。
在盈山,这样珍贵而完美的祭品在家中跋扈一些,对妹妹刻薄一些又算得了什麽?
没有人会责怪她。
连小阿音都不责怪她。
小阿音对姐姐的感情很纯粹,也许是血浓于水,她总是下意识想亲近自己唯一的姐姐。
而每次被冷漠刻薄的姐姐拒绝後,不善读书识字丶学什麽都有点笨的小阿音会躲在房中,悄悄练习“阿姐”二字怎麽写。
也许在小阿音心中,这算是给阿姐的一个惊喜。
——可是阿姐不在乎她,怎麽会为她这点没用的努力而高兴呢?
没什麽来由地,只是突然有一天,小阿音便自己想通了这一点。
她十分难过,将书有“阿姐”二字纸笔都偷偷藏起来,不再练习了。
她开始躲着阿姐,不再主动讨嫌,无聊时便自己呆着。
又是一幕,小阿音坐在家门前撑着脑袋发呆。
外头有几个追逐嬉闹的小孩子,一个缀着一个,连成一串从她面前跑过,带起混着尘沙的风。
晓羡鱼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太寻常不过,以至于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那些孩子看起来健康丶活泼,有笑有闹,没有谁是“残缺”的。
身体里生出一股感觉,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起身丶回家。那是当时的小阿音的行为轨迹。
晓羡鱼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压下这种感觉,短暂地主导着身体。
她观察着往来的村民。
成年的大人,便如她在心茧外头看到的盈山村民一般,身体多多少少有残疾。稍大些的孩子也是如此。
唯独那些看起来在七八岁以下的孩童,每一个都身体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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