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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共渡（第2页）

白洵理说着令人心惊的话，将脖子抵在剑身上一剑毙了命。

“世人负我，我亦还之。”

秦昭零冷着脸看着他一下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坠落在地，即刻吩咐带来的将士们开始挖洞口。

白岑谦和邢莲水顺着洞口落到底下的密道，底下四周墙壁有燃着灯，这灯飘摇不定，晃得人眼睛生疼，邢莲水扶着白岑谦到一处较亮的地方，担心溢于言表：“你忍着点，我帮你上点药。”

指尖轻动，药一点点散在伤口上，伤口多而血难止，白岑谦很快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晕倒前朦胧地看见邢莲水因担忧而皱起的眉头，他想为她抚平眉头，却使不上力气。

邢莲水凭着极好的听力和方向感背起他一点一点挪动寻找出口，四周无泉眼，却总能听到滴答声，她换了条路继续找，滴答声越来越清晰。

邢莲水看到一小捧水的时候已过了两天一夜，白岑谦清醒缓慢地睁开眼时正看到邢莲水以口为他渡水，那一小捧水几乎全进了他的嘴里。

白岑谦默默回应着她，将水往她那边推了一点，邢莲水碍于他的伤势不敢大力去推他，只能默默接受他给予的温柔，似吻不似吻的触碰渐渐平息，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邢莲水脸颊微红，关心道：“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白岑谦微微动着身子，似要找到知觉：“并无不适，你也别累坏了自己。”

邢莲水始终担心他的伤势：“我再努力一点就能找到出口了，你再坚持会。”

白岑谦欣然一笑：“好，我的好阿莲，有你在，是我的万幸。”

“省点力气。”

邢莲水继续背着他慢慢往有光的地方走，又过两个时辰，终于看见了熹微的光亮，邢莲水捧着他的脸，跟他额头靠着额头。

“我们得救了。”

“嗯，得救了。”

白岑谦看到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感觉全天下的所有都不及她，她是他爱之如获至珍的宝藏。

*

两天前，宫里收到消息的白非鸾焦急万分，只能先派人去挖洞口，四处找人，馀清九才醒，她内心激动却又像被泼了盆冷水。

直到两日後，秦昭零才带来消息，说是在距离洞口不远的河边找到了他们，她这才欣喜若狂，拉着刚病愈的馀清九就要去找他们，还是馀清九拉住了她：“陛下，他们刚经历了生死患难，肯定不想让我们去打扰他们，我们改日再去谦王府看望他们吧。”

白非鸾也终于冷静下来：“你说得对，也该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时间，那我们来聊聊你同朕之间的事。”

白非鸾拉过他的手，问他：“朝华易逝，朕等了你那麽多年，你该知道朕非你不可，那一日为何还拒绝朕？莫非你实属不愿？”

馀清九眼睫一颤，忙握住白非鸾的手，直言心里想说的话：“臣愿意侍主明君，而不愿做一个惑主的臣子。”

白非鸾反问他：“你怎会是一个惑主的臣子？”

馀清九又道：“臣愿意做陛下的皇夫，也愿帮陛下开解烦忧事，但臣不愿让臣私下的见解去干扰陛下为百姓所做的决断。如若真的影响了陛下，那便是魅主的臣子，臣自然不愿，但若是陛下为百姓之心坚定，臣也可做这个臣子。可臣後来病中又想，陛下若真需要臣，臣应当为陛下分忧才是。”

白非鸾反握住他：“你若不操心那麽多，才是真的为朕解忧，朕有你在身边便是最大的欢喜事。”

馀清九擡眼看她：“陛下……”

*

上回成功退敌，长公主依着白岑谦的功绩，赐了他“谦王”的封号，赏赐是必不会少的，而他们此番从洞口逃生回来，自然是回白岑谦的府邸。

邢莲水亲自煎好汤药养着他，几日後已然好全了，说想带她出去走走，她便依着他。

两人一同策马往郊外去，沿途的花花草草落在眼底，满树清风拂过周身，他们骑马累了便将马绑在路旁的大树上，踱步往山上走。

她携着他的手站到山上一处平坦的地方，两人齐齐对望，眼中只含得下彼此，再无外物可干扰。

看山上的风景看厌了，便往山下一望，百姓的居所沿着大河而建，袅袅炊烟半散，天蓝水碧，又是一番好风景，看不厌的。这人世间，犹如浮云升空，堪得珍惜的，当有眼前人。

邢莲水忽得惜取之想，不再望山下的朦胧万物，转头似要看进白岑谦心里，感受着他那颗怦怦跳个不停的心。

她像是释然地一笑，像极了要牢牢抓住他的猎手，说：“江湖如何，朝堂如何，莫须有的东西，我都不想要。”

他看着她清澈的双眼，问她：“那娘子想要什麽？但凡娘子想要的，我都给娘子寻来，娘子不必为之忧心半分。”

她笑眯眯地望进他的眼里，定定地说出自己前世未尝实现的愿，今生双手在握的得：“我要回我的自由山，你跟不跟我？”

他坚定不移地说：“跟，山南水北我都要跟。”

她看到，他的眼中有她，不再是于浮云下缥缈的她，而是最真的她，带着最璀璨的光华。

映亮了他整个前世与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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