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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第1页）

育崽所，303号宿舍。

阿衍离开封印结界之后，便回到了这里。

客厅之中，此刻正光芒大作，无数的光辉萦绕在苏词的身侧，他微微闭着双眼，将那些从封印中回归的力量收入体内。

被大地之力团团包裹的他，头发已经变回了浅金的颜色，此时无风自动，整个人充满了神性的美感，让阿衍都不免有些看呆了。

这样的苏苏，真的很少见。

阿衍不禁回想起苏律对自己本体的评价，他说，他太仁慈了……

可是，他就爱着他这样的仁慈。

他是规则的化身，要谈绝对理性，谁能理性过规则本身？所以，他的成灵之路才那样的艰难。

阿衍始终记得自己是如何诞生意识的……那是，大地之灵的一滴眼泪。

那时候的大地之灵，也才诞生不久，他被他的第一位师父所收养和教导，但……身为人族，不管修为再如何精深，都有寿数。

从开始就注定了分离。

那是大地之灵的第一次落泪，也是祂唯一的一次落泪。

当他的眼泪落下时，万物凋零，草木枯萎，天地都为之悲伤，也是那一刻，天道之灵的意识有感而生。

意识初生的他懵懵懂懂，对一切的认知都那样模糊。

他的世界里，只有大地之灵的身影。

他长久地注视着他，体悟着他的喜怒哀乐，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的悲伤为悲伤……大地之灵的一切情绪波动构成了他自身成灵的基石。

如果没有大地之灵，便没有他，更……没有今日的阿衍。

他热爱着大地之灵的全部，包括他那丰富的情感，在还未成灵之前，他便常常会想，若他被这样的大地之灵爱着，会是怎样一件幸福的事？

此刻，阿衍其实也并不确定，苏苏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

当他化形来到他身边，跟他有了一切他曾设想过的亲密接触后，阿衍体会到了人族常说的患得患失。

但，那没有关系。

不管苏苏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太寂寞了只能选择他，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他所求的，不过是能长久地陪伴在大地之灵的身边罢了。

更何况，他不可能失去。

就像苏律所说，大地之灵是如此的仁慈，如此的容易心软，只要他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不做让他厌恶生气的事，苏苏就永远不可能丢下他……

阿衍注视着苏词，那双干净清澈的铂金色眼眸中，有微微的红光闪烁着。

规则之力，本就是无属性的。

没有善恶之分，亦没有好坏之别，所以，怨气也成为他的力量。

就像魔花谷里的植物，当灵气强盛时，它们可以演化为灵花，当红雾入侵时，它们亦可变成魔植。

在这方天地为怨气所侵蚀的数万年中，规则之灵……又如何能不受影响？当他化身为一号的时候，那双红眸便是他心中恶的具象。

阿衍很清楚，如果不是大地之灵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迹太深，他深刻地明白什么样的他才能受到大地之灵的钟爱，或许他早就已经魔化了。

当规则有了倾向，这个世间……就不可能再恢复如今的生机了。

阿衍静静地注视着苏词，在所有的光芒收入苏词的体内，青年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他眼中的红光也随之敛去。

他温柔地笑着，铂金色的眼眸再次变得干净纯粹，清朗君子，温和无害，是苏词会喜欢的样子。

苏词睁开双眼，浅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在将封印解除之后，他拿回了大部分的力量，再加上大地上生机日益恢复，他的状态已经恢复七八成。

只是……

看着从肩头披散而下，几乎垂至地板的金色发丝，他的眸光微微闪动，那发丝便再次收缩变短，最终又变回温润的墨色。

而他的眼眸，也再次变回了漆黑的颜色。

他喜欢这具人类的身体，一直维持着不变，或许……也只是希望现在的生活也能一直不变吧。

但在这个世上，改变才是永恒不变的。

苏词很快收敛了眼底的脆弱，再抬头看向阿衍时，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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