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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第2页）

“皇後娘娘屏退了衆人，收下了这份狱状，她告诉我，这件事，找任何人都是没用的，只有她能帮我，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她要我陪你去长今阁，要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谢文瑛听到此，脸色已经不大好看，“是照顾还是监视？”

纸砚面露愧色，“对不起，公主。”

谢文瑛看了笔墨一眼，笔墨吓得立马远离纸砚，急忙申辩，以示清白，“公主，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在进入长今阁时才认识的纸砚。”

她看了一眼纸砚，又多了一句嘴，“但是我觉得纸砚不是坏人，公主您在长今阁每日就吃吃睡睡，也没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呀。”

谢文瑛突然笑了，被气笑了。

笔墨咬紧下唇，不敢再说了。

“你说得也对。”谢文瑛呼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问纸砚，“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什麽？”

“之前皇後娘娘答应我为我父亲伸冤，但是现在大夏已经没了。前些时日，公主成亲那日，皇後娘娘突然派人传信于我，说她对我的承诺一定会实现，她会帮我父亲报仇，作为交易让我继续想办法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慌，皇後娘娘知道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是谁，却一直不告诉我，如今她被困在皇宫，她要如何替我报仇？”

纸砚看着谢文瑛的眼睛说：“皇後娘娘是个好人，报仇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她死，所以将所有的事全都告诉了公主。”

纸砚突然下跪，“求公主救救皇後娘娘。”

谢文瑛若有所思。

笔墨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可是也知道纸砚有些过分了，“纸砚，你是糊涂了，公主现在自身都难保，如何能救皇後娘娘？”

“纸砚并非强求，只是觉得应该告诉公主这一切，由公主来决定，无论救还是不救，于纸砚而言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纸砚跟在公主身边三年，公主待人宽善，不想公主在皇後身死後才知道真心，抱憾终身。那才是纸砚的错。”纸砚重重磕了个头。

没想到谢文瑛却问：“你说你父亲死于朱雀门之变，朱雀门之变是什麽？”

“公主竟然没听说过？”

谢文瑛摇头，“从未。”

纸砚苦笑，“那大概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吧。”

谢文瑛给她倒了一杯茶，“起来讲吧，你细细说与我，我再决定救不救凌婉心。”

“皇上登基後第二年，突然向在争储过程中落败的皇子们发难，几位皇子决定先发制人，买通了护国军首领，在傍晚皇宫即将落钥之时突然发动兵变，这才有了朱雀门之变。最後兵变失败，相关人员都死了。陛下杀伐果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连我父亲一个路过的无关之人，都被牵连进去了。”

“那这样说，杀害你父亲的人，凌婉心要杀的人，是我父皇。”

纸砚一愣。

笔墨大惊失色。

谢文瑛已经脸色铁青，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未出大门便被管家拦住了，“王妃您这是要去哪？”

“让开！”

“这……”管家满脸为难，“王爷吩咐过，您不能擅自离府。”

“我说让开！”

谢文瑛气极，擡脚要踹，却被侧身躲开，还被人抓住腿揽住了腰。

姜南见一开门就见小公主怒气冲冲地踹人，当下推开管家，自己迎了上去。

“夫人这是在干什麽？这麽热情？”

谢文瑛抓住他衣领，急道：“姜南见，我要进宫见凌婉心，她要杀我父皇！”

姜得登基後，暂时将谢延夫妇押禁在坤凌宫，所属前皇後凌素心。

当年凌素心死後，谢延本欲将此宫重新修建改造，是凌婉心说她思念姐姐，想留下此处，才留下来的。

多年来，凌婉心一直派人精心打理此座宫殿，与凌素心在时毫无差别，好像一直在等她回来一样。

凌素心死後，谢延再未踏足过这里半步，乍一看见这屋中样貌，竟被吓到了一般，此後便缠绵病榻。

谢文瑛成亲那日，也是强撑着病体，被宫人化了妆提前吃了好多药才过去的。

那日一过，再回来，一碗药都没再送来过。

谢延便病得一日比一日重，每日浑浑噩噩，总是将凌婉心认作凌素心。

又害怕，又哭泣，又哀求，说得话也是颠三倒四，含在喉咙中，让人根本听不清。

凌婉心费了好多日，才从他嘴里套出当年完整的真相。

“原来真的是你杀了姐姐！就因为当日朱雀门之变时，武王冲进坤凌宫想要抢走太子，你就怀疑姐姐与他有染！”她泪流满面，“你不爱她，你为什麽要娶她啊！为什麽要娶她啊！娶了她又强占我，害得我们姐妹离心，害得她一生恨我！”

谢延又突然清醒了过来，认出了她：“婉心，婉心，婉心……”看着她的眼神满含爱恋，向她颤颤巍巍伸出手。

凌婉心没有接，冷漠地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把生了锈的菜刀。

谢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眼珠能转动，眼睁睁看着他此生最爱的女人，面如罗刹，眼中对他没有一丝爱，只有恨，一刀又一刀砍在他身上，谢延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了，一张嘴就是汹涌的鲜血。

他想问一句，但没人关心他想问什麽了，睁着眼睛便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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