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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同住在斩月谷半山腰的西溪小院里 前（第3页）

谢琼白察觉到他走神，不满道：“你听我说。”

齐鸢只得道：“好，前辈。”

师祁原入门时，谢琼白十五岁，正是个能翻天覆地的年纪。他手里有把真妄剑，传闻是修仙界第一名剑。不过这剑在谢琼白手里头和废铁也没太大区别——师父不让用，说他年纪太小，驾驭不了，等把剑诀练得融会贯通之後才能拔剑。

当时，因为皇子入门，斩月谷掌门及六位长老都出席了分魂仪式，以表重视。剩了以谢琼白为首的一群半大孩子，好不容易不用上课，在後山撒欢。

不知道谁先提了句想看谢琼白的真妄剑，总而言之，谢琼白被左一句名剑，右一句天下第一哄得十分受用，让师弟师妹们躲远些，轻轻把剑拔出了鞘，只出来一寸有馀。

霎时间，天光般耀眼的剑气差点把谢琼白本人给闪瞎了，後山更是草折树摧，鸟惊鼠逃，有个身体底子稍微差点的师妹甚至直接晕倒在地。

更糟糕的是，这道剑气还惊扰了师祁原的分魂仪式，让他的魂魄被多分走了……一点点。

後来惨痛种种，谢琼白已经不愿再回忆。湘越国的国主大怒，要斩月谷给个交代。谢琼白跪在戒律堂里吃了一顿鞭子，後来伤疤还时不时地发痒，又被关了整整半年的禁闭。

他出来以後，才第一次见到魂魄有失的师祁原。

齐鸢听到这里，颇为感同身受——毕竟他也在戒律堂里吃过陆岐舟的一顿鞭子。不过他是被污蔑的，而谢琼白是无心之失。

齐鸢问：“那这位师前辈，後来魂魄便一直残缺着吗？”

“他啊，”谢琼白拉长了声音，又突然很轻很快地说了句：“他死了。他是怎麽死的呢，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他说着说着，又拿起了真妄剑，齐鸢此时全神贯注地听他说故事，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下一秒，谢琼白却突然发了狂：“我拔剑了！我拔剑了！哈哈哈！这是我的剑……！我凭什麽不能用！真妄真妄，谁又分得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妄！”

齐鸢被他的剑风削了一小片头发下来，整整齐齐，若是再往上一点，恐怕遭殃的就是耳朵。而谢琼白拿着剑，毫无章法地乱劈乱砍，简直像把修真界第一名剑当成砍大白菜的菜刀来用。

洞内狭窄，不好躲避，齐鸢闪身便出了洞外，他心跳急剧，再回头去看时，谢琼白并没有追出来。

到底是惦记着那把真妄剑，齐鸢贴近洞口，没听见里面有什麽动静，他又试探着走进去。石灯还在里面，但是谢琼白已经不见了，好像从未来过，只剩下一把黑漆漆的剑留在地上。

齐鸢觉得谢琼白似乎还在这里。

可方才交手时，他就知道，对方虽然有着十分强大的剑意，但是并没有什麽灵力。

也因此，他站在这里，就算站到天荒地老，也感受不到谢琼白身上的灵气波动，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如果拿走这把真妄剑，会不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齐鸢正想得出神，突然，山洞里什麽东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把他吓了一跳。

下一刻，面前的山洞，脚下的土地，都轻微震颤起来，碎石坠地，似乎整个山洞都要塌下来了，齐鸢来不及多加思考，冲了上去，打算将真妄剑先拖出来再说。

……

齐鸢赶在一块大石头摇摇欲坠砸下来之前，将修真界第一名剑拽了出来。

原本景田峰上还算秀美的景致，已然被满地乱石破坏了个彻底。齐鸢刚把真妄剑放到自己的储物戒中，那些原本应该是死物的石头，骤然像有生命般，跳跃着组成了一个形状模糊，长手长脚的怪物。

这是什麽？

齐鸢心里奇怪着，怪物已经挥拳向他打来。它力量奇大无比，与之相对应的，速度便没有那麽快。

而齐鸢的剑法便是以轻灵为主。

怪物再度凶猛攻上，一股如同惊涛骇浪的剑气，从齐鸢的剑上发出来，削石如泥般，将怪物的右臂狠狠斩断！脱离身体，那些石块又迅速分离开来，眨眼间变成了一滩黑灰。

齐鸢给自己擦了擦汗，他原本以为这怪物还能再自己接上手臂，

怪物在疼痛之下发狂，嘶叫一声又扑了上来。嘭的几声震响，齐鸢连发两道剑气，自己的耳膜都被剑鸣弄得嗡嗡作响，而怪物顷刻间就在痛苦的翻腾中分崩离析，铺天盖地的剑气把它绞了个粉碎，连後面的石壁也未能幸免，被波及刻上了深深的裂纹。

……

斩月谷高峰，澄心真人也加入了关于斩月谷阵眼的讨论。

顾流年纪最小，很多事发生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因此兴趣十分浓厚的模样，追着掌门问个不停。

掌门道：“你们可曾听说过‘真妄剑’谢琼白？”

澄心真人兴致不高的模样，不过还是接话道：“知道，第一名剑的剑主嘛，给我们斩月谷长脸了。”

掌门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从前，斩月谷的阵眼便在这把剑中。”

顾流来了些兴趣：“这怎麽可能？若是阵眼在剑中，又怎麽能够为人使用？”

掌门道：“不错，所以一开始，谢琼白的师父也不叫他用这把剑，只叫他成日里背着。因为谢琼白便是这把剑的镇石，他母亲生下他，也是这个缘故。”

“人做镇石，”孟濯尘喃喃道，“这种事情我从未听说过。可这样未免也太不保险了，我听闻谢琼白曾用过真妄剑，难道那时候阵眼便已经转移了麽？”

“这我就不知道了，”掌门说，“不过我知道的是，谢琼白用了真妄剑，并且炼到了第九层境界。但在境界突破的当天，他就疯了，拿剑自刎。不仅如此，他每次拔剑，必会有极大的灾厄出现，若非是他後来境界渐渐练了上去，否则早在修真界中被追杀死了。”

澄心真人道：“难道他是知道自己只是镇石，所以自刎而死？”

因掌门知道的故事太过于零碎，几人猜了一会儿，也得不出什麽结果。此时，顾流说道：“师祖当年亲历，必然知道这些事情，我们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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