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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卫楚泽的面前,这人手中撑着一把雨伞,因为跑的太快,雨伞抓到有些不稳,雨水顺着机会钻了进去,跑到卫楚泽面前之时,他脸上身上沾了很多雨水。
这人便是九皇子殿下,他一听到卫楚泽前来,便兴奋地跑出来迎接,此刻见到了卫楚泽,大喊道:“从安表哥!”
“微臣叩见九皇子。”卫楚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
“从安表哥!快快请起!”九皇子的脸上满是欢喜,他一把冲进卫楚泽的怀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卫楚泽抱了抱他之後,松开道:“九皇子殿下,还是喊微臣一声将军吧。”
听到这话,刘修齐脸上有些失望,前几日杨大哥刚说过这事,如今许久未见的从安表哥又是如此,他不免有些失望。
卫楚泽自是看到了刘修齐的情绪变化,他摸了摸刘修齐的脑袋,道:“殿下,你想怎麽喊就怎麽喊吧。”反正他又不怕那老皇帝。
刘修齐面露欢喜,道:“从安表哥,我好久没见过你了。”
卫楚泽碰了碰他的鼻尖,笑了笑道:“前几日不是还见过。”
刘修齐道:“那不算,我都未曾与表哥说上话。”
“好,不算,我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卫楚泽笑道。
刘修齐满脸笑意,狠狠地点了点头,而後二人撑着伞向着屋内走去。
等到了屋内,卫楚泽问道:“殿下,您最近的功课做的怎麽样?”
“先生让我读的书,我都认真的读了,让我做的功课,我也认真的做了,昨日先生还表扬了我。”说完刘修齐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卫楚泽。
“殿下真棒。”卫楚泽夸奖道。
卫楚泽顿了顿,道:“微臣有一事想与殿下单独说。”听到这话屋内的太监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门。
“表哥,您有什麽话要与我单独说?”刘修齐疑惑地问道。
卫楚泽未立刻回答他,而是站起了身,检查了一下四周,随後拉着刘修齐到了里间。
观察了四周无人後,终于缓缓开口了:“殿下,微臣有个问题想问您。”
刘修齐看到卫楚泽脸上如此严肃,是他往常并未见过,他道:“表哥,您有什麽问题要问我?”
“您觉得为君之道为何?”
刘修齐听到这个问题吓了一跳,但是知卫楚泽不会凭白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他想了想後,道:“表哥,我母妃位置卑微,我从小受尽欺辱,所以我知道大燕国定然有许多人与我相同,所以我认为为君之道在于民。”
“如何?”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那何以安天下呢?”
“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
“那殿下,您想当皇帝吗?”卫楚泽看着刘修齐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说方才的问题让刘修齐觉得不解,而此时的这个问题,让刘修齐感到惊讶。这个问题从未有人问过他,以後估计也没几个人敢问他,几年前饱受欺辱之时,他曾幻想过如果他是皇帝便好了,他便能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本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一件事情如果是妄想,那便不要执着于这件事情,所以他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他与母妃平淡地活着便好。
如今听到自己的表哥问出这个问题,他虽然惊讶,但是他内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想,若是这样,他想保护的人便可护住,他想做的事情也能去做。
刘修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愣了愣後,问道:“表哥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当初我披甲上战场时,别人也觉得是件毫无希望的事情,可是後来我不仅回来了,还打了胜仗,对于我而言,没有什麽事情是绝对的。”卫楚泽缓缓地道。
刘修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卫楚泽又问了一遍:“那殿下想吗?”
“想。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刘修齐坚定的道。
天上一边下雨,一边出发太阳,卫楚泽从九皇子宫殿出来之时,天空中竟然挂起了一道彩虹,这等喜闻乐见之时,定是引得衆人纷纷遥望。
卫楚泽擡头盯着那道彩虹,看了许久这才离去。
傍晚十分大雨再次倾袭,後半夜才骤然停歇,大雨给晚秋突然增加了寒意,百官出门之时,不得不新添了一件棉衣。
午门外,百官陆陆续续的赶到,大概是太过于寒冷,百官只顾得上御寒,来不得交谈。门外数百号人,却鸦雀无声,只馀簌簌秋风作响。
文知蕴盯着站在前方的卫楚泽,那人似是很疲惫,半倚着墙上,低着头,半合着双眼,不知是在思考些什麽,还是在闭目凝神。
不知是因为她盯得太久了,倚在墙上那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擡起头向前瞅了一眼,与她四目相对,偷看别人被发现,文知蕴一时有些心虚,但生硬的别开头又太过明显,所以她选择继续看着他。
直到一个身影走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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