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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月十五,花朝节。这天林夫人进山上香,斋戒两日,走之前特意叮嘱女儿替她看庭院的花。
养花是林夫人最大的喜好,她的院里栽了十几种稀奇花朵,闲来无事便爱捧着这些花骨朵儿瞧。
这阵子林夫人新得不少花种,是前不久褚凌寄信,夹藏家书寄来的。因为母亲爱花,褚凌特意在北疆搜寻了不少花种,也不知养不养的活,只让林夫人养养看。
收到花种时,林夫人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与人说。褚卫怜都不知道她说第几回了,“别看你二哥平日不像样,胡吃海喝,没成想还记得我好这些,也算那混小子有心......”
最近褚卫怜闲下来,老是会出神想事,忧容可见。
林夫人见女儿这般,便常给她找事做。林夫人说,“你就是太闲了,人忙起来便不会东想西想。”
此刻,褚卫怜就在做母亲交代的事——浇花。
褚卫怜边走边浇,舀水洒过,快到一半时大嫂袁氏来了。
袁氏怀里抱麟儿,笑着问她:“眠眠,上回你给我那长命锁,哪打的?昨儿我家姊妹来,瞧那长命锁的花样甚巧,托我问你呢。”
禇卫怜是在巷子找的,因为铺面不大,没有特意留心。她只记得铁匠姓张,再没有多的。
袁氏颇有遗憾,京城这麽多铺面,找个张氏铁匠犹如大海捞针。
她叹着气,褚卫怜便说:“不若我今夜上街再替嫂嫂找下,反正我也要带丫头们采买,闲来无事。”
袁氏感恩地颔首。
褚卫怜记铺面虽不太清,但记路却有印象。她摸寻上回的路,指着车夫走,不多会儿便找到一条小巷子,赫然是那家铁匠铺。
褚卫怜牢记巷子,正要让车夫掉头走,突然瞥见铺面里,三个匠人正在造一只大金笼——她见过很多家禽笼子,却唯独没见过比人还高的金笼,十分好奇。
彼时张铁匠正在冶铁,有客进来,忙去招呼。
来的是个戴幕篱的小娘子,纤纤如杨柳。张铁匠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即便她以白纱覆面,可这周身气度,一眼便瞧出是哪位女客。
张铁匠忙笑道:“娘子,您今日还要长命锁吗?”
褚卫怜愣了下:“你记得我?”
张铁匠赔笑脸:“来过小店的贵客,小店都记得。”
这掌柜倒很有意思,褚卫怜勾唇:“既如此,那就再来一对长命锁。”
“好嘞,请娘子稍候。”
张铁匠开始打锁了,火星子从斧下冒出。褚卫怜虽在等,目光却不自觉看向旁边匠人造的金笼,好奇问他们:“这笼子有何用处?什麽家兽能用上如此大的金笼?”
“小的也不知做什麽的。”张铁匠边忙边应,“有贵客要,小的便开始造了。”
褚卫怜点点头,左瞧右看,还是对此笼好奇不已。
待金锁打好,褚卫怜离开,踩杌子上马车时,忽然罡风刮过,手头灯笼扑灭。四周当即暗了,她虽有些看不见,好在已经上马车,摸黑也能坐稳。
褚卫怜拉好车幔,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继续点燃灯笼。
车夫甩鞭,马车开始走了。褚卫怜倚靠软枕,半阖着眼养神。
天色晦沉,不知走到哪段路时,马车逐渐停了。紧接着,车舆内飘来一阵异香。
她有些乏,有些累,想睁眼却睁不了,好像那眼皮有千斤重。她的喉咙动了动,似是想叫人,却只有一两模糊的音。最终,她再也挣不动了,沉沉阖上眼皮。
马车又开始走了,慢慢地走,直到拐进偏僻的巷角,才停下。
浓烈的乌云弥漫,遮过月头。随着车舆内异香越浓,帘幔忽而掀开,一抹黑影闪了入。
她的脸,手臂,身子,终究被黑暗笼上。一声极轻的笑声,渗着夜的狰狞,令人发指。随着笑声渐消,修长的手指自前胸上抚,抚过她的柔软与沟壑,最终握住那纤弱的脖颈。
黑影发抖,手骨青筋贲张,握住她的纤脖隐隐而颤。手在颤,肩头在颤,浑身都在颤,鸦羽下的颜色阴戾到发狠,吞没黑夜的张狂。
他低头盯紧怀里的人,力道渐大,手骨慢慢地收握。
气息越来越弱,他的脸庞浮出笑,出神望着怀里的人。
他再度逼近,不经意间,却在亲到那柔软的脸颊神魂颤动。一声喑哑的表姐,他缓慢收回力道,贴她的脸颊亲昵狭呷。流连着,一手抚开层叠衣襟,抚摸肩头的细带,埋头缓缓咬入。
“眠眠......”衣领半敞,肤雪交融晦夜,胸前是他不停耸动的头,“让我杀了你......你做我一辈子的禁脔。你亲手射的箭,不是终归要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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