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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早已遍及全身的疼痛让我已经开始麻痹,如果不是降谷零提起,我大概都快忘了脸上还有被子弹擦伤的伤口。
“……嗯。”我轻轻点了头,在打量了降谷零同样略显伤损的模样时,不禁腹诽了这个人,还不是和我一样,认真起来就不要命。
我从车头绕到了车的另一侧,坐进副驾驶。
关上车门,封闭的狭小空间带来了些许宁静,平和得让人能够暂时舒缓下情绪,稍稍放松一点。
前座的两个座位之间放着打开着的急救箱,里面的药水和医用敷料已经有动过的痕迹。药水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对此我与降谷零皆是习以为常。
近距离之下,我看清了降谷零身上还有许多相较于肩膀上枪伤显得不太明显的伤势。擦伤破了皮的,亦或者是撞击过後的淤青,已经全都处理过一遍了。
他侧过身体朝我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时,我又看到了他因为肩上而够不到的另一只手臂的侧後方还有一些没有处理过的伤口。破口处的血液和泥灰混杂在一起,已经干涸成了硬块的覆盖在皮肤上,中间有几道因为无可避免的行动而拉开的裂口,看起来就很痛。
我咽下了想要问降谷零是怎麽撤离出来的疑惑,那些对于他在爆.炸前让我先走听似耍帅的话,尔後为什麽又一个人像这样出现在安全的位置没有去硬闯,已经不重要了。
走神的片刻,降谷零用镊子夹着蘸了药水的棉球擦拭起了我脸上的伤口。
药水渗入没了皮肤屏障保护的破口,刺痛感瞬间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想把视线重新落回降谷零的身上,我这才发现他已经靠了过来,离我很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认真的模样让我下意识地呼吸一顿,我无法否认,这个样子的降谷零真的很有吸引力。
注意到了我的变化,降谷零将手里的镊子往後退了几厘米,“怎麽了?痛吗?”
“没……不至于。”
我从来都不是温室的娇花,这点伤又算得了什麽。
“算了,我自己来吧,这点小伤而已……”
在把从琴酒和伏特加那里夺来的装着药品的箱子放在脚边後,我准备去接过降谷零手里的镊子,伸手之时才发现掌心是远比脸上那道擦伤更加触目惊心的伤痕。
和琴酒对峙时一直都把箱子仅仅握在手里,箱柄上沾着尘土颗粒的细碎不停地在掌间摩擦,当时只顾着防御的我根本没有馀裕注意到这里也会碰伤。
淤青和掌心破了皮的伤痕重叠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的。
“还是我来吧。”降谷零说着,将剪好的纱布贴在了我脸上的伤口处,随後又掌心朝上地向我伸了过来,“手,给我吧。”
清朗的嗓音被他用压低的语调说出来,带着股别具一格的磁性。
我讷讷地把手交了出去,然後被他托住。
接着便是再常规不过的伤口处理过程,清洗,敷药,然後包扎好。
看着降谷零手指间熟稔的动作,我突然想起了在梅原屋时他给我的创可贴,也是带着温情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沉陷进去。
明明他也是个伤员……
我不禁有些失神。
这些年我从来不曾被人关怀过,还在组织的时候就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关心。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我总觉得自己就够了,但是降谷零做的这些……原来我也是会眷恋的。
“……以後,还会有以後吗?”我低低地说道,低得音色染进了几分沙哑,沙哑之中有些微微颤抖。
降谷零没有听清我的话,他擡眼瞥了我一下,确认性地追问道:“嗯?你说什麽?”
“受伤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就像现在这样,你会认真又细心地替我处理伤口……还有这样的以後吗?”
不知道为什麽,此情此景就想这麽说,明明这种感性过头的话跟我的风格一点都不符。
降谷零自是也诧异于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手间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秒,但很快又重新动了起来。
他沉默着用纱布一圈又一圈地将我的手掌缠好,然後扎上一个紧缚不会松散的结。如此之後又停顿了一会,再然後,他翻过掌心扣住了我的手,用他的两只手掌将我的手包裹住地扣紧。
降谷零如此缄默的模样,倒让我萌生了几分赧然。
“怎丶怎麽了?”我干巴巴地问了句没什麽意义的话,自己也意识到似乎这种煽情的样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尴尬了。
果然我就不适合这个样子。
在我准备将手抽回来时,降谷零又加重了力道,将我的手掌扣得牢固。
他低下头靠近,鼻尖贴在了我的手指上。
“手……还痛吗?”
他低低地问道,说话间喷洒在我指尖的温热吐.息好似化作了一道电流,径直击在了我的心底。
我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心跳重重地在胸腔中轰鸣了一下,接着,便是无法自控地加速。
缄默之际,降谷零缓缓擡起了眼帘,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我。紫灰色的眼底映着期待,是对问题以外的答案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应该离完结不远惹。特别感谢还能一直陪我到这里的宝宝们,其实後期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後劲不足,然後也没多少人在看了,所以,特别感谢还在陪着我的你们qwq我会好好完成这本,并且沉痛反省,我再也不写阴谋论了,写甜甜的恋爱不好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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