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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间寻盯着光标消失的位置紧皱眉心,瞬间生出一身冷汗。
由于职业原因他们平常没少单独行动,有时候出任务不得已要主动“失联”几天,一线警察的家属哪个不是时刻都在操心牵挂。
程间寻知道纪流不是需要别人时时刻刻保护的角色,虽然担心,但从来不会感到不安。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纪流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他都觉得发慌。
小店的遮阳棚被雨水砸得噼里啪啦响,狭长的闪电划破夜空,昏暗被一阵短时间的强光替代,耳边轰隆几声惊雷仿佛连地面都震了下。
程间寻看向汇集在井盖口打旋的水,本能不愿去想最坏的结果,只当是暴雨天信号问题所以定位故障了。
“小伙子……”老板犹豫的声音传来,似乎是等了有一会儿才开的口,等程间寻转头时指了指他手上的伞,“这伞你还要吗?你还没给钱呢。”
程间寻心神不宁地说了要,看了眼定位还是没有光标,几步跑进酒店找前台问纪流有没有在这的订房记录。
前台小姐刚出社会不久,年轻漂亮一看就是个思维灵活的主。看程间寻急哄哄又脸色不佳上来就报了电话问房号信息,以为是女朋友跟那男的跑了来捉奸的,轻咳一声也有些纠结。
迅速查了订房记录,秉承着绝不让任何一个痴心人戴绿帽子的原则,还是如实说道:“纪先生在这订了一周的房。”
“他什么时候来的?”程间寻问,“房号多少?”
“这个……纪先生是昨天晚上到的。房号的话……这是客人隐私,我们这边也不好透露。”前台面色闪过为难,热心归热心,职业道德还是有的,“请问您找那位先生是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等他回来我们可以代为转达。我看他一直是一个人进出,身边没有别人。”
“他还没回来吗?”程间寻目光警惕,只留意了前半句话。
前台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立马道:“是、是的,来我们酒店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来吃饭的,开房的一周加在一起都没有十个,所以人比较好记。”
程间寻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往哪个方向走的?”
前台搓着手想了会儿才犹豫不决地说了个点:“一个多小时前就出去了,这附近是商业区,有很多店铺之类的。您可以过去看看,说不定您朋友只是出去逛了——”
她话还没讲完程间寻掉头就走,跟她说的差不多,酒店周围一圈都是门面。基本都是些吃喝玩乐的店,这段时间老天爷阴晴不定的天气也丝毫不影响门店营业,照样热闹。
这场雨持续得久,躲雨的人三三两两挤进店里。程间寻把定位光标消失前的大致位置都排查了一遍,一个多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回酒店问了前台,得到的答案却是人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震耳欲聋的雷声下程间寻仿佛听到了自己因为不安加重的心跳声,他从下飞机都现在屁股都没挨过椅子,周遭找遍了都看不见人影。
天空好像又沉了一点。
他拿上伞往外走,也顾不上自己是不道德跟来的,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无所谓了,不管纪流知道他跟过来会不会再找地方继续躲,只要能确认他现在安全,其他的眼下都不重要。
手机里嘟嘟两声,对面传来的是机械女音转播的用户关机。
程间寻站在天桥边上,像是失去方向一样环视着周围来往的脚步跟不断砸在地面四溅的雨滴,攥紧拳头没动。
发的微信没答复,电话也打不通。
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在家的时候他就应该狠下心直接把铁链锁死。
天桥下面就是条河,一道闪电劈下来的瞬间他借着光亮看见河岸边围着一众警员,旁边还停着打捞队的车,他赶紧跑上前找了个警员问怎么回事。
这阵的降水量已经让大部分店铺外都堆好防洪沙袋,警员的声音淹没在雨里听不太清,但大致是说接到报案河里掉了人,正在打捞。
程间寻不由自主有些心慌,拔高音量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个钓鱼佬。”警员语气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嘴数落道,“什么天气看不见吗,这也耐不住瘾,一点都不把自己得命当回事!”
听到是钓鱼佬,程间寻内心阴暗地松了口气。
警员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群众说这些,抹掉脸上的水连忙催促道:“安全起见赶紧回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少在外面逗留!”
河流速度加快了不少,程间寻也叮嘱了一句让他们注意安全。
他买的是把小伞,本来就遮不住斜面而来的暴雨,全身上下除了头没事其他地方都湿了。
短袖黏腻腻地粘在身上他也不在意,察觉到撑伞没用干脆也不撑了,找了个桥边的椅子坐着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他木然地望着这座一点也不熟悉的城市,这么大,可他真的想不到纪流现在会在哪里。定位是人为消失的,还是他真的又有什么事,他不敢想。
武东市局他没有熟人,但赵局或许有。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赵局,无意间听到路边传来的喇叭声又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眼,一道挺拔又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撞进他的视线里。
马路对面的门店还是一片欢声笑语,但程间寻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这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牌室门口撑伞经过的人身上。
是他在找的人。
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地面,随之而来的一股说不清的怨念。他二话不说横穿马路过去,没等人反应过来就从后猛地扯住他的手。
“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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