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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会选择这个院子?”
离姜看着生机盎然的院子,平静地说道:“一个弱者有什麽资格选择呢?有人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就得接着。”
文仲衡的心似乎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他努力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看向离姜。她拿起最後一件衣服,使劲拧干上面的水,搭在木杆上,然後将衣服上的褶皱慢慢扯平。他的心,似乎也渐渐被抚平。
离姜晾好衣服,倒掉盆里的水,回过身,见他还伫在原地,好奇地问道:“你有什麽事吗?”
“没,没有”,文仲衡突然不想离开,转而开口问道:“你种这麽多花都是为了观赏吗?”
“我没有这种闲情逸致,这是我的生活来源。”
“生活,来源?”文仲衡想不到自己府上居然有人靠花生存,再次确认,“你一直靠卖花生活?”
“你怎麽这麽惊讶?没见过穷苦人的生活吗?”
“不是,只是想不到王府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离姜走向湖边,舀起一盆水,端着木盆快步走到文仲衡身旁,放下木盆後,双手撩起水浇向这些含苞待放的花朵。
文仲衡看她熟练的动作,不禁说道:“看来已经很久了,没去找过府上管事的人吗?王爷不会允许府上有这种事存在的。”
“是吗?”,离姜擡起头问他,“你还是书读的太多,见的太少了。这种事有什麽稀奇的?竟惹得你这般愤慨。王爷会对自己府上的事不知情?你好歹也是个门客,怎麽会这麽天真,若没有授意,谁敢这麽做呢?”
文仲衡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小声说道:“这其中怕是有什麽误会。”
离姜没有应声,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应,依旧猫着腰给花浇水。
“这花真不错,能卖我几盆吗?”
“听说府上花草很多,你又何必从我这儿买。”
“府上花草虽繁盛,但唯独没有这样的花,感觉很不一样。”
“你将这些花跟那些花草放在一起,它就没有什麽特别的了,不过是待的地方不同罢了。”
“你的意思是不卖了?”
离姜直起身,不停锤着腰,“卖啊,你既然想买,我没有不卖的道理。不过,我今天没带够银子......”
“既然你已经笃定今天买不起这些花,那说明你已经有了价钱,你打算出多少?”
“五两一盆,如何?”
离姜默默打量他一番,“没有生活常识的人,果然天真。”心里将眼前人归了类,她点头答应,“好啊,那就五两,不过,这是你提出来的,我没有坑骗你的意思。”
“看来我买贵了,其实我也不太懂侍弄花草,之後若有什麽问题,能不能来向姑娘请教?就当我花钱买的。”
离姜思索一会儿应允了。
青桃回来後,离姜就将白天的事情讲给她听。
“你怎麽能放任一个陌生男人在院子里待那麽长时间,万一......”
“没事的,我想过了。我们这麽久都没有弄清王府的路线,就是因为我们的行动被限制。可门客不一样,如果能从他身上下手,那王府地图不是手到擒来。”
“可他怎麽会帮助我们,这可是跟王爷对着干。”青桃忧虑地趴在桌子上。
“我本来也没把握,可他今天大概了解我们的境况之後,那种意外跟愤怒,不像是假的。所以,我才会答应他的请求。”
“他不会是王爷派来刺探我们的吧?”
“应该不会,王爷回府都两年多了,从没来过这儿,怎麽会突然盯上我们呢?”离姜云淡风轻地说出她曾经难以啓齿的话。或许是过了太长时间了,那些曾令她心神烦忧丶羞愧难当的事情就像太阳的馀晖一样,轻轻地从湖面上掠过了。
青桃渐渐放下心来,“他叫什麽名字,我跟老伯打听一下。”
“他说他叫覃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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