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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怎麽不可能？”

温煜的回答停了一会儿，像是在蓄力。果不其然，一小会儿以後，陆扬声很快看见屏幕上接二连三跳出的文字，字字句句都是在揭他当年的短。

“泡吧，喝酒，逃课，钱在你那儿，比纸还便宜。”

“偏偏你这少爷做派的顶峰还出现在小安经济情况最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喝醉就爱跑来我这儿，别人兼职上课到处跑，一天累得昏天黑地，一回家还得帮着把你这个醉鬼挪进屋子里，到头来连句谢谢也收不到，怎麽和你当朋友？”

“如果不是他脾气好，性格好，精神状态稳定，如果换成你我去过一过他那段日子，早就崩溃了。”

同样的温度，大洋彼岸的那座城市只会拥有比海城更加灿烂的阳光。海洋为它带来一年里大部分时间的好天气，陆扬声靠在座椅里，回想起那段时间，第一个冒进脑海的一定是晴空万里的背景，紧接着才是背景之中的人和景色，一帧一帧，就像放慢的电影镜头。

银行卡，大教室，老旧的教学楼，三帧镜头散乱又毫无关联，他甚至无法把那三个时间段的安简意拼凑到一起。他记得，他分明帮他出过学费和生活费，他收下了那笔钱，为什麽还要每天早出晚归，执着于那些累死人的兼职？回忆像是被一片片树叶遮掩去关键信息，隐匿在阴影下的人影模糊，透过缝隙去看，一眼只能看见一处角落，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安简意。

被认可的爱理所应当引出好奇，陆扬声想要参与他那些自己错过的时间。思绪乘着风远渡重洋而来，渲染出眼前同色调的光芒，他低头，安简意的讯息在置顶里跳动。

“【图片】”

“店门外的街道在修剪树木，店里人少了很多。”

照片里的工人们搭着梯架和高架车将那些快要被压断的枝干提前收走，陆扬声手法熟练地放大照片，看玻璃倒影里安简意的影子，看清他半截衣角，以及露在外头的手臂。他调了调照片亮度，发现那衣服有些眼熟，他几年前似乎就穿过。

“这件衣服，是以前买的吗？”

“我好像见过。”

过了一会儿，安简意回过来，是一张从下往上拍的自拍照，视角刚好卡在脖颈处，没有露脸，把衣服露了个完整。

“的确，是以前的旧衣服。”

“影子太模糊，这样看会不会更清楚？”

“”

又大意了。陆扬声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安简意抓到把柄，即使已经明牌，但被他看穿的感觉依旧并不自在。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做没看见这句话，默默的把话题转移开。

“颜色还挺浅的，总觉得和以前学校卖的纪念t颜色很像。”

“你还记得？”

“记得啊，我也有一件，後来回国的时候没带走，估计後来被房东当垃圾扔掉了。”

今非昔比，陆扬声已经不再顾及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回国那时的事。当时的浑浑噩噩和心乱如麻如今再想起已经不足以让他需要刻意躲避。他回国的时候什麽也没有带走，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塞着证件银行卡和手机充电器，甚至衣服也没换，就从公寓楼里踏了出来。那样的时刻留给他的空隙太少，甚至只足够让他给温煜打去一个深夜的电话。航班在清晨起飞，他没来得及和那里的一切做个认真的道别。

“回国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了，什麽都没来得及带走，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点可惜。”

“可惜什麽？”

“硕士没毕业，大学生活也没有任何可供留恋的，甚至还莫名其妙赔上一大堆包啊衣服什麽的，可都不便宜啊。”

这一回对面回得有些慢，陆扬声看着安简意的名字来回反复跳跃变成输入提示，看起来似乎很纠结接下来的话。

“重要的都记在脑子里了，不重要的，丢掉也不可惜。”

陆扬声顿了顿，随着安简意话语升腾起来的那股心有所感很快被他再次跳出的语音压下。带着红点的语音条短短小小，却足够让他在点开前的那个瞬间期待到心跳加速。

“定好航班以後，记得发给我。”

“副驾驶很久没坐过人了，需要提前整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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