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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定数牵机缘 二更天色沉七分风（第2页）

千川万山一时在画卷之中展开，画卷泛着金光。下一刻，一个个红色光点在画卷之中出现，浮于山海林城之上。

“千万年来，妖境之门出没过的所有？地方。”老者淡淡道？。

修无极皱着眉头看向那些交错凌乱的光点，艰涩道？“这……毫无规律可言。”

老者淡然一笑，挥手？一瞬，画卷又被他收入虚无之中。

“那是因？为？，人妖有？别。妖境之门打开本就冒三界大不韪，因？此，凡有？妖境出现，必然是躲着人的。所以每当你靠近之时，妖境之门就会消失。”

“什麽？”修无极惊讶。

他多少次与妖境擦肩而过，从未想？过是这个原因？。

“你以为？是妖境之门难开吗？人间有？人想？去妖境，妖境就有？妖想？来人间，与你一样迫切。”老者不知何时已然脱去一副醉样。

“那我该？”

“你师父成仙不是时候，将？你抛下便走了。甚至不与你说清楚，妖境之门，是可以引出来的！”

“……”修无极看着老者眨眼，眼中尽是茫然，“什麽成仙？”

“修无极，你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要死在人魔和平之前。”老者看着修无极，眼神冷漠像是跨越了千年的河，无悲无喜，“天啓教数百年前不是因为人少没落，是因？为？所有？人都曾经尝试过，以自己的仙骨筑造仙河的一部分。为此不惜献祭门派之中所有？人，却都没成功！”

“你师父是唯一剩下的人，因？为？她也不够格！他们不过是在百年前就算测出百年後会有？新儿降世，便是仙河筑成的关键。所以她才一直等？到了你降世。修士成仙之时忘却前尘忘，洗刷百世记忆，她定然早就想？告诉你，却又怕破坏了本有？的命格，才留下筑仙河的秘典，等？你自己去发现。”

老者说罢修无极脑中恍然一白，他忽然想？起岳盛洪曾经那番话。

“取字为？‘平’，若是接纳自己一生平庸，便可逢凶化吉，否则……”

多年之後的今天？，修无极终于懂得到了岳盛洪当时留下的悬念。

可如今即便他认可修平，成为？修平……平凡的一生早已离他而去多年。

“前辈，”修无极开口？，缓缓道？，“那我该如何将妖境引出来？”

“即便如此，你的一生早已经被人算计，你还是要去？”老者问。

修无极摇头，他淡然道？“事到如今，我别无他选。”

“你为？你亲友所做这一切？”老者看了修无一眼便转过了身？去，他走到窗边，看着细雪落下，“身？为？修士，该知人有？轮回。你又何必纠结这一世情？缘，待到下一世，若得机缘，你们还能相聚。”

“可若是你仙骨祭天？，魂同烟散，不入轮回。人间安宁，若无重来之日，又与你何干？”

老者伸出手？，褴褛的衣袖之中伸出一只枯老的手？，白雪落在他粗糙黝黑的手？心？。他好？似没有？温度，那粒雪花许久不曾融化。

“若只为？亲友……身？为？修士，实在不该。”修无极长叹一声，轻声道？“所以我此行，为？我自己的心？。”

老者蓦然转身？，“你的心？？”他问，混浊的双眼在此刻显得清明。

“我的心？。”修无极道？。

老者低头沉默一瞬，而後擡头道？“妖境不收心？死之人，若你身？在十八层地狱，心？死如灰，它或许会放松警惕，在你身？边出现。”

老者说完，忽然伸手？扒开了面上凌乱的头发。

修无极看着他，不知是否听懂他言外之意。老者靠着灵柩，听着修无极缓缓开口？，他的心？却越发僵硬。

“百年前云风寨三剑客闻名天？下，衆人皆以为？云风寨会在三人手？中走向宗门之巅。谁也没料想？道？，这三人却四散而去，成仇敌相对。一个後继为？云风寨寨主，一个叛离师门自立门户，而消息最为？隐秘的那个，听说早已不再人间。”

修无极说着看向英季阳，苍老的面容浮现难掩的痛苦，他每一条皱纹仿佛都在哀嚎。

“你……认识我？”英季阳看向修无极，问得小心？翼翼。醉酒之後的混浊再次回到他双目之中。

“白溪渊前辈已死，木林森前辈修为？尽失……”修无极哑然道？，“我亲眼所见。”

“……已死？修为？尽失？”英季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修无极，生怕自己听错了。

“是！那日——”

“罢！”

英季阳匆忙将？修无极的话打断，又陷入了一阵咳嗽。

咳嗽声停，英季阳挺直了腰身？朝修无就作揖，他道？“多谢你告诉我。”而後往门外走去。

“您要走了？”

“我不去，还有？何人为？我师弟祭奠……”英季阳道？，“我多年前偶然与你师父结识，从她口？中我窥探到天？啓教真正的意图。我当时不过一听，不想？能遇见你……如今看来，万事万物，都不过一个缘字。”

“既然缘了，我也去了！”

门大开，英季阳走出了屋子，门又关上。修无极连他的背影也未得多见。

英季阳走出房门，撞见了并未离去的萧观澜。萧观澜皱着眉头，与他相视退後两步，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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