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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暄扭过头,看着掌柜的嘴一张一合,
“只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谢暄摸了摸钱袋问道,“一两银子是多少铜钱?”
“一贯。”掌柜伸出一根手指,“一千枚。”
谢暄蓦地瞪大了双眼,慌慌张张地将玉佩放回匣子里,紧退了两步,
“一千!你抢钱?!”
“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东西一两银子已是小的忍痛出价,再说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谁不知道。”
谢暄就不知道。
他今晚出门前在接着傅行简给的这一袋子铜钱时还惊喜万分,以为是好大一笔钱,可谁知连个劣等的玉佩都买不起。
“不要了。”转念间谢暄已打定了主意,抓住傅行简准备摸向钱袋的手就向店外拉去,“快走。”
“想要就买下。”
傅行简拂下他的手转身,似乎是比他更想买。
谢暄却再次抓紧他的手臂阻止傅行简进店,另只手伸出来摊平,抬头道,“我不要了,你若真这么想花钱,那就把这一两银子给我。”
谢暄想起今天早上,当他醒来时傅行简已经不知走了多时,那一侧的被褥都凉透了。
他定定神,不用一睁眼就看见他,反而生出几分庆幸。
来喜虽说伺候的粗糙,但洗漱的水温温热热的,衣服也都干净清爽。
谢暄闲来无事,就细细问了来喜做什么需要用到钱,然后愕然发现,就算是喝口热水也得花钱,除非自己自己上山砍柴。
得了五枚赏钱,来喜说得极为卖力,“就算是上山砍柴,哪些木材好烧,哪些烟大,什么样的能用什么样的不能,那可都是有讲究的。”
这么一听,谢暄不由地心疼随手就赏出去的这五枚铜钱,心里头却也渐渐有了主意。
昨晚傅行简突然发疯,谢暄越想越觉得他心机深沉,把自己当傻子哄,心头不免忿然。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还与从前一样,对他又是下药又是灌酒,满门心思都放在了床榻之上,还以为牺牲色相就能让自己死心塌。
但当时在良木县危难之时,傅行简也不知道刺客究竟要杀的是谁,却义无反顾地将他藏匿,差点死在无妄刀下,他谢暄自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这护身符当便当了,却也不能白当,还要趁着他现在需要自己,得从傅行简身上捞一笔,至于捞钱去做什么,虽还未想好,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买什么与我说便是了?”
谢暄回过神,继续摊着手,“你给不给。”
傅行简没再说话,手却伸向了钱袋子。
二人背影渐渐远去,掌柜暗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公子竟是个铁公鸡,却不知他身边那位冠上缀的宝石就能买他半间铺子了。
他摇头叹气地正要合上匣子,忽然间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挡上,惊得掌柜啊了一声,抬起头来。
掌柜微微一震,眼前竟是一名身着大楚服饰,却高鼻深目的高大男子。
外族人。他心中暗忖,却也忙堆上笑脸道,
“客官有什么瞧上眼的?”
“这个,我要了。”男子的楚话口音颇重,说着,一两银子掷在柜台上,抓起匣子,两步便跨出门槛,可正当出门他却又顿住,抬手拉了下兔子灯的挂绳,
“这个我也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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