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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我很快就不是八岁小孩了，毕竟时日过得很快，云姨也是从满头青发到了华发，及笄那天，云姨置办了一个很大宴席，但只有我们宅院的这些人。

今日生辰可不同往日，这也许是重生的一日。

来巴蜀的第二夜，云姨曾问我一个问题：「小姐，你要一直待在这荒凉之地吗？」

我知道云姨在担忧什么，我仰头说：「不会，但也需要在这待上足够长的时间来迷惑人心。」

比如我在这里长时间被欺负，久而久之也患上了病，在及笄那年不堪重负，撒手人寰，传到京城那些人的耳朵，他们才能放心。

然，事实上，我跟云姨学武艺，用从尚书府带来的金银财宝请了一位夫子教我诗书、策论。

夫子问我：「一介女流何苦如此辛苦？」

我笑说：「因为仇。」

「不可被仇恨蒙蔽双眼。」夫子欲宽慰我。

我放下手中笔：「倘若仇拿走了所有呢，只留下心中的恨呢。」

「我当如何？」

夫子沉默下来。

我继续说：「我当然要把一切夺回来。」

及笄那天，我死了，宅院的侍女传了一封信回去——大小姐病故。

京城的人当然不信，隔了一个月来巴蜀却见宅院里横着一具女尸，满院都透着恶臭味，他们来不及细查，直接一把火烧了。

彼时，我和云姨领着那众人在山顶看戏，也不能说看戏，是祈祷、赎罪，为冒犯院落里的女士赎罪。

身后的侍女哭哭啼啼：「小落怎么就这么惨，身子孱弱，回家还受父亲殴打，最后被贱卖为奴。」

我垂下眸，悲惨的人生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年春天。

「过往已烧，你们都将是自由身。」我回首，看着他们，他们面上有担忧，我知他们在担忧什么，又说，「堂堂尚书府不会在乎几个奴仆的逃生，改变命运就在此刻。」

他们脸上的担忧很快被欣喜取代，顿时手舞足蹈。

我看向云姨：「我们也走吧。」

云姨笑着点头。

此次前行，要离巴蜀，去江南，除此之外，还需更改性别，以便日后求学。

北国女子地位其实并不低下，亦有女将军上战场，但多为朝堂内部推选，而入朝为官则都为男性，各学堂也规定只收男子。

而北国最知名的学堂便是江南的绿岸学堂，此学堂桃李满天下，入学门槛极高，要么贵家子弟，要么极富才学，我属于后者。

前往绿岸学堂那日，我与另三名公子一同求学，但他们身着富贵，马车装潢也甚是富丽堂皇，且从他们的交谈当中，我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儒雅青袍为丞相之子——应枕，暗金蟒袍为当朝七皇子——沈鹊应，而那一身素锦白袍，应是北国头号富商之子——陆亦乘。

我心下有了些许思索，在一旁打量，只见他们递了名帖，门口的守卫便已放行，他们没注意到我，也许看到了也只以为我是无名小卒。

我不卑不亢向门口守卫道清来意，他脸上与对待刚才那三位的表情并未不同，只是向屋内禀报，又拿出了一沓试题。

「时间为一个时辰。」

我浅笑接过，在门口的木桌前坐下，开始答题。

规定时间已过，我也答完了，收卷的守卫说：「夫子需要阅卷，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我颔首。

夫子阅卷速度很快，结果是：「恭喜公子，学堂于下月初三开始授课。」说完，还递给我文房四宝与书本。

与此同时，那三位公子也从学堂内出来，这次他们是真真切切地看到我了，原因是守卫的那番话——我是考进去的。

天下都知绿岸学堂考核极其严格，一年能进去的不过三两个。

「这位仁兄好才学啊。」先向我走来的是七皇子沈鹊应。

我行礼：「见过七殿下。」

沈鹊应挑眉，他身后两人的眼中也饶有趣味。

「身后便是应公子和陆公子吧。」

沈鹊应笑说：「我不是。」

身后的两位也说：「我也不是。」

得，这三人不正经。

小说《风雨满途》第四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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