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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神刀风云现(五)西北方,青袍人……
药铺之中静得可怕,月光透过窗纸,朦胧又模糊地投射在药柜上,凌忧手执长剑,在昏暗的药铺中兜转,屏息凝神,试图捕捉任何不同寻常的声响。
药铺内弥漫着各种草药混合的气味,但在这股微苦的味道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异香。难道是迷香?凌忧心中一紧,闪至窗前,将四下的窗户打开,这才重新点起灯火。
药铺上下空无一人,也没有见着打斗的痕迹,只是屋後的房门虚掩着,似乎有人曾匆匆自此离开。凌忧放缓了步子,穿过那扇小门,来到後院之中。
寥落的院子里只有正在晾晒的药材和一口古井,凌忧步至墙边,只见白墙上沾着零星的血点,一旁还掉落着几枚暗器。她跃出墙外,在镇上小心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芙蓉与萧子辰留下的标记或暗号,只是每走一段路,就能发现一些散落的血迹与暗器。
凌忧心中有些着急,但步伐却更加谨慎。她在空荡荡的镇子中打转,甚至找过了起初与六个黑衣人交手的地方,都未再寻到其他人的踪迹。十八里铺是个大镇,往来一趟,还未找到人,天色便渐渐亮了。
凌忧左右找不到人,心中暗想,芙蓉与萧子辰都是应变奇速的机警之人,未和她会合便即离开,也没有留下任何信号或讯息,想必是敌人追得紧迫。不过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什麽大动静,想来他们虽遭遇了强敌,但应当还是没有大碍。
只是此刻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那些潜伏的黑衣人是否已经离开了十八里铺?芙蓉与萧子辰是找到了藏身之处暂避,还是在敌人的追击下已然离开?
凌忧站在镇口,望着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露出t旭日光影,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如今,继续如没头苍蝇一样在镇上搜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就在她左思右想时,镇外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有三五个人探头探脑的,慢慢朝镇口走了过来。
凌忧纵起轻功,跳上镇头的牌坊,躲在“出入平安”四个大字之後,观察着这几人的动静。不过只是瞧了一会儿,她就看出这几人并不会武功,看装扮,也只是附近的寻常百姓,或许正可以打听打听十八里铺忽然间空无一人的缘由。
待这几人走近牌坊,凌忧自牌坊上跃下,拦在几人面前。那几人只觉眼前一花,被人当中拦路,想也没想,马上跪下咚咚咚一阵磕头,还喊道:“大王饶命!我们只是路过此处,并不想冒犯大王!大王饶命啊!”
凌忧颇觉得好笑,忙摆手示意道:“几位大哥,你们这是做什麽?我只是个过路之人,瞧这麽大的镇子上空无一人,正好碰上你们过来,想问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虽然仍持剑防备着这几人,担心他们是接了“黑衣令”的杀手,只是假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但还是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平和了些,以免真的吓到他们。那几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见到面前的是一个江湖人打扮的清秀姑娘,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其中一人胆子稍大些,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我们都是这镇上的普通老百姓。昨日下午,镇上突然来了几个人,通风报信说附近乌龙寨的大当家,人称‘混世魔王’的强人,要领着人到咱们镇子上劫掠。”
“这乌龙寨离我们十八里铺不近,平日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混世魔王’的名声,这方圆几百里都有耳闻。他们洗劫村镇,见人就杀,逢财便抢,凶恶无比。听到这个消息,镇上各家各户都带了金银细软,四处逃命去了。”
凌忧点了点头,她也曾听说过有些无法无天的山贼劫匪,借助险恶山势啸聚山林,四下劫掠,就连朝廷也不能轻易将他们剿除。若是真有此事,那十八里铺上上下下,匆匆跑得一干二净,那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她扫了一眼这几人,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为何又回到镇上来?”
那人苦着脸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消息传来时,我们几个正在外面做活,来不及回家收拾财物。但既然在外面讨生活,哪能舍得下这些血汗钱?因此趁着今早,想摸进镇子来看看。只盼那些匪徒已经全数走了,我们的家财也不知能否保全。”
凌忧微微点头道:“我在这镇子中待了一夜,并没见到什麽山贼匪徒,也许是消息有误。现在我有些疲累,想请从你们这买些吃食用物,好继续赶路,你们意下如何?”
那人听後,不由面露喜色,忙不叠地点头应允道:“姑娘,既然强人没来劫掠,那是再好不过,我们也可以放心了。你看你需要些什麽东西,我们这就去准备。”
他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各自回家忙了起来。凌忧在他们的帮助下略微补给了一番,又在十八里铺中打了个转,始终没发现芙蓉与萧子辰的踪影。那些已经逃出去躲避的村民听说了消息,都纷纷赶回十八里铺,偌大的镇子渐渐又热闹了起来。
凌忧又在赶回来的村民当中询问了一番,却仍是没有芙蓉与萧子辰的任何消息。她意识到十八里铺之事或许只是那群黑衣人耍的花招,如果在黑风岭上伏击不成,就把他们三人引到这十八里铺歼灭。
不过那群黑衣人毕竟是临时聚集在一起,配合起来未免有些生疏。他们人数虽不少,手下也有些功夫,却无人从中指挥调度,才让他们得以脱险。凌忧决意不在十八里铺再作拖延,芙蓉和萧子辰若是脱困,一定也会继续朝神刀山庄行进,到时再在神刀山庄会合也不迟。
她找镇上常出门做生意的商旅仔细问明了前往神刀山庄的路径,这次她也不再管什麽晓宿夜行,隐藏行踪了,只是一股脑地往神刀山庄赶去。也许是单人上路目标不显,这一路之上竟然再也没有遇到什麽阻碍。
只是这一日,她走在路上,只感觉行路之人个个行色匆匆,或是两人成行,或是三五一夥,似乎都在躲避着什麽。她心中疑惑,正想向过路之人打听,却先听到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向着她所在之处奔行过来。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在路边走着,右手却时刻准备着挽剑出鞘。
蹄声越来越近,凌忧侧身让开道路,只见两匹快马如风般疾驰而来。马上的两名汉子身着劲装,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衣服的肩头上都绣着老大一个神刀山庄的徽记。两人策马奔行到凌忧身侧,将马一勒,停了下来。凌忧见这两人并未立即拔刀,想来并非要马上与她为难。
虽然她心中还是十分警惕,但还是淡淡一笑,停住了脚步,看向这两人。
其中一名汉子勒马後,伸手摘下斗笠,拿在手中扇了扇风,露出一张粗犷的面孔。他上下打量了凌忧一番,沉声问道:“喂,你从这条路上来,可见到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他带着一把宝刀,功夫不赖。”
凌忧摇头道:“没瞧见,两位还是自己寻去吧!”
那汉子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对凌忧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凌忧,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另一名汉子在马上不动声色,催促道:“那人走得匆忙,也许不会明目张胆走这大道,我们往那边赶去,到了前头再问问。”
起初问话那人粗声粗气地道:“赶是要赶的,只是若真发现了他的踪迹,难道我们两个人就是他的对手?就算寻着了,也得先摸清他的底细,免得吃了大亏,他那把刀下可不留情。”
两人再次打马前行,疾驰而去。凌忧心道:“看来他们在找一个武功不俗的刀客,那人与神刀山庄的关系似乎颇为紧张。我还指望打探一下芙蓉与萧兄的讯息,看来还是先赶到神刀山庄再说。”
她施展轻功,继续赶路。只是还没走出二里路,又有三乘马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两男一女,看服色,也都是神刀山庄之人。三骑马到凌忧身侧,齐齐停下。那劲装女子兜过马头,朗声道:“姑娘,借问一声,你从西北方来,可曾见到一个身穿青袍,腰悬宝刀的男人?他约莫三十岁上下,没蓄胡须,身材高大,神采奕奕……”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那男青年不耐烦地打断:“英妹子,你这是什麽意思?那人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是逃出来的,那还能神采奕奕?要我说,他定是狼狈不堪,神色慌张。”
那女子面上微红,道:“他不是这样的人,若他真的慌成那样,哪还能逃得出来?何况……何况他的刀法那麽厉害,我们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把他擒住……”
那青年没好气地道:“英妹子,他当着大家夥的面推了和你的婚事,老大不给你面子,你还替他说什麽话?只要你不手下留情,我们三人齐上,倒也不怕他!”
凌忧听这人说话颇有醋意,而被称为英妹子的女子又显得有些扭捏,不由想道:“看来这青袍人不仅武功高强,还是个神刀山庄之中的风流人物。”她摇了摇头,对几人道:“没瞧见。”
另一乘马上的汉子闻言,立马催促道:“大家别耽搁了,再到前头问问。”话音刚落,三乘马同时起步,朝西北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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