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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神刀风云现(八)困兽斗,星火燎原……
任暄对任晰怒目而视,怒意之中又带着三分不解。两人虽非亲兄弟,却一向有过命的交情,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和今日的争执,却让任暄感到前所未有的疏离。
任晰依旧冷着脸,斥道:“两位庄主赴会之事,你也是知情人之一。若其中真有什麽不妥,你为何不当初站出来阻止,却要在如今你无路可逃时反咬一口?更何况庄主之位乃是衆望所归,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诋毁的?”
任暄的怒火与任晰的冷言冷语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两人针锋相对,神刀山庄衆人哪敢插话,凌忧往下一望,只见山头上围着的人,不是皱着眉头盯着任暄与任晰,就是极小心地与旁人窃窃私语。
任暄紧握双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而任晰则面无表情,目光如冰。
凌忧心中暗暗想道:“无名岛主人如此神秘,却能以剑圣秘宝之名就钓得这麽多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赴会,若是这些人身边早有内应推波助澜,那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这任晰做事鬼鬼祟祟的,又和千年寒铁之事有着莫大的牵连,倒是任暄的话更为可信些。”
任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什麽,他右手一挽,再次将佩刀拿在手中。这一下不能不教围观衆人暗自心惊,任暄的刀法素有威名,刚刚又在衆目睽睽之下露了两手,人人都看出他还留有馀力,未下死手。
此刻任晰步步紧逼,任暄若要真与衆人动起手来,就算能将他拿下,自己这边也得折损不少人。更何况,在这等情形之下,谁第一个迎上任暄的刀锋,谁就可能第一个横尸当场,加之任暄叛逃之事也扑朔迷离,一时之间无人敢作这出头鸟,甚至有些人还悄悄往後退了几步。
纵使如此,任暄也还在衆人的包围之中,尤其是任晰带来的十几名护卫,不比其他人心中还存有疑虑,这些人可不顾什麽往日情分,只听命于任晰。这十几名护卫在任晰周围站定,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任暄,只要他一有所动,他们便会立即结成阵势,发动攻击。
但他们更加清楚的是,任暄身上带伤,在这般围困之中,他必须随时监视着衆人,不可能再有调息养伤的机会,时间拖得越久,他的体力消耗得就越快。因此这些人也不急于出手,人人都已看出,任暄此刻不过是在作困兽之斗。
每一个护卫的动作丶站位,甚至是呼吸的节奏,都被任暄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要这些人先动起来。
他的目光凝在任晰身上,语调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任晰,自从你当了这山庄的掌事,山庄正事也不做了,整日鬼鬼祟祟,不知道在秘密搞什麽勾当。只是被我窥见了一角,就要急着杀人灭口,怕不是在做什麽杀头灭族丶大逆不道之事吧?”
任暄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议论之声顿起,任晰回头扫视了一眼衆人,才将这一阵窃窃私语压了下去。
任晰脸色阴沉,眉目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深知任暄的话虽是挑衅,但从任暄这个神刀山庄四庄主的口中说出,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
任暄见状,更是大笑了几声,继续道:“任晰,你若真是清白,何必怕人议论?你与任晖把智叔丶晓弟还有其他人一干山庄元老调到庄外办事,不就是怕大家发现你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被我撞破了,就算你能杀我灭口,难道能把神刀山庄上下都杀光吗?”
任晰知道此刻的任何冲动都可能成为任暄反击的契机,但此刻确实不宜把他逼得太紧,免得显露出自己的心虚。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山庄事务繁杂,难道事事都要听你的安排?你身为四庄主,却在此妖言惑衆,扰乱视听,这同宗同族的兄弟情分,也别怪我不顾了。”
任暄只是笑道:“怎麽,被戳破心事,你怕了?”
任暄在神刀山庄的人脉与威望,任晰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再这样胡言乱语下去,山庄衆人难免被他的言语所触动。
任晰冷笑一声,忽然厉声道:“大家听着!任暄反叛山庄,本已就擒,不料还有内应相助,令他得以逃出水牢,来到此处。那内应已被庄主当场处决,现在庄主有命,神刀山庄上下,见到任暄,格杀勿论,谁不尽力向前,就犯了包庇之罪!”
他大手一挥,两名护卫当即抢入石亭之中,刀光闪处,直取任暄的要害。
听到帮助自己逃出水牢的庄丁已被任晖处决,任暄的体内好像升起了一团无名火。他眼眶微红,神情悲愤,手中宝刀挥出,手起刀落,电光火石之间,那两名护卫皆是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任暄飞起两脚,将两人踢出石亭,衆人看时,一人小腹中刀,一人手臂被断,只剩些皮肉还连着,躺在地上一阵惨叫。任暄狠劲大发,手起刀落,利落之极,令人不寒而栗。
石亭内外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两名护卫的哀号声在空气中回荡。
任晰面色不改,催促道:“慌什麽?把他拿下!”
任暄站在石亭中央,环视四周,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麽战死,要麽杀出一条血路。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四名护卫再次持刀扑上,凌忧见这几人动作整齐划一,进退之间互相掩护,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任暄目光如电,身形一晃,手中的宝刀如同游龙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与护卫们的刀光交织在一起。任暄的身法灵动,刀法狠辣,每一次出手都直指对方的致命之处。
这四名护卫虽然勇猛,但在任暄的凌厉攻势下,不仅无法抓住他的破绽,还因石亭中空间狭小,逐渐显出劣势。任暄大喝一声,越斗越勇,其中一人被任暄的刀锋擦过,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另一人则被逼得连连後退,险象环生。
神刀山庄的刀法脱胎于火,时如赤焰暴涨,时如烈火焚林。任暄的刀法显然在这四人之上,尽管身上还戴着手铐脚镣,却能把这本来大开大合的刀法,在这小小石亭中使得灵活多变,锐气不减。
四名护卫以石亭立柱为掩护,分从四个方向进袭。任暄身形如风,内力化作刀气激发出来,反而利用石亭立柱作为自己的屏障,巧妙地在柱子间穿梭,每一次出刀都精准无比。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陷阱,反将对方置于不利之地。
任暄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人刀法中的破绽,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名护卫的侧翼。刀光一闪,任暄的刀锋已经贴着对方的刀身划过,直取其要害。那人大惊失色,急忙回刀自救,t任暄的刀尖轻轻一挑,便将对方的刀刃拨开,随即左掌击出,打在那人胸膛之上。
这一掌用了十成力,直打得那名护卫飞出石亭,口吐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衆人又是一阵心惊。
剩下的三名护卫见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畏惧。他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任暄这样出神入化的刀法和狠辣的掌力,也不由得心生退意。然而,职责所在,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围攻。
任暄见他们攻势稍缓,知道是自己刚才那一掌震慑了对方,便趁势而上,刀法更加凌厉。他刀尖闪动,仿若点点星火,但顷刻间就能化为燎原之势。他挥刀挡开三人的进攻,顺势一个转身,刀锋一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向一名护卫。
那护卫急忙举刀格挡,但任暄的刀势实在太快太沉,将他的虎口都震裂了。那护卫痛呼一声,刀势一滞,任暄趁机一脚踢出,正中其胸口,那人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剩下那两名护卫心中更是惊骇,刀法中不免破绽更多。任暄感到丹田中一阵剧痛,知道是内伤发作,但也只能强忍,不露声色。生死较量之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忙深吸一口气,理顺内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敌人身侧,刀光一闪,便是一道血线飞溅。那护卫的护甲虽坚,却也挡不住任暄宝刀锋锐,肩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怪叫一声,往回跑了几步,倒了下去。
仅剩的那人哪敢独自与任暄对敌?他急忙抽身,退出石亭,任暄并不追赶,只是将手中宝刀一横,点点鲜血自刀尖滑落,斑斑点点地洒落在石亭之中。
忽然听得一人冷笑,正是任晰,他不知何时已经拔刀在手,手起刀落,将那名逃回的护卫斩杀。凌忧在树上看得眉头一皱,这任晰的刀法虽然不如任暄,但出手阴鸷狠辣,让人难以提防。
任晰回头扫视神刀山庄衆人,阴沉地道:“叛徒任暄已被围困在此,我们这麽多人,难道还怕了他?大家齐上,将叛徒拿下,谁敢後退,格杀勿论!”
神刀山庄的衆人闻言,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举妄动。他们深知任暄的武功高强,即使受伤,也绝非易与之辈。但任晰的威胁也并非空口白话,而且神刀山庄对待叛徒一向严厉,若是在此时犹豫不前,难免被打成任暄的同党,还会面临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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