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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是讨厌的一天。”
孩子稚嫩而哽咽的说出这句话,深深的印刻在稻川谅的脑海里。
他不知道怎麽办,不知道上前後应该怎麽安慰,不敢轻易戳破她坚强。
因为这时的他才明白,哥哥所说的好好生活,不是一直颓废,永远放弃,而是一个人克制与记住。
于是在此後,他都会如现在这样一般,停在几百米远的地方,远远的陪着她。
可他还是会希望,她会愿意过一次生日,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才会努力策划生日惊喜。
但同样的,又因为不希望她悲伤难过,会在轻微试探後放弃准备的所有。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天暴雨夜中早原花理到底具体经历什麽,但他知道,她不愿想起,更不愿别人想起。
作为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稻川谅见到了她所有的坚强与脆弱,知道她一切的柔软与僞装,也从心底冠上了保护的责任。
但在早原花理眼里,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干净,坦荡,温暖,真挚,早原花理一直是以这样的姿态活着的,是完全不需要别人保护的存在。
当然,那是早原花理一直希望成为的样子,却又并不代表一直是她的样子。
就像在生日那天,那本是无比幸福美好的一天,却也是她亲眼看见父母残忍去世的一天。
也就只有这一天,她无比清楚的认为,自己根本不配得到所有美好的祝福,更不敢有任何美好的幸福。
如果越是美好,那残忍的一幕幕就越会印刻重播在眼前。
因此,对风崎遥纪送来的礼物,或者曾经小远哥哥(稻川谅的哥哥)所送的礼物,或者是所有人所送的礼物,她其实从未有过太多触碰,始终只会放在小箱子里。
那一天终于过去的早晨六点,天已经亮白,微光透过树林稀稀疏疏的缝隙落下些许。
早原花理揉了揉脸来打起精神,再次走到两座墓面前,深深的鞠下一躬,黑而卷的长发遮住脸,她扯出一道微笑,轻声道:
“我现在好好生活着,请你们放心。”
顿了顿,她睫羽轻颤,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角微弯。
“以後也会。”
说完,她缓缓直起身,再转身往原本过来的方向,走了几百米左右时又停下脚步。
她微侧过些眼,目光触及到左旁高大的树,叶子恰好的飘落下来,落在她的脚前。
早原花理收回目光,弯身捡起地上的叶子,没再做什麽其他举动,而是继续走着。
在少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以後,躲在树下的稻川谅才站起来,他靠着树,有些不确定的歪过头,刚刚花理那表情,是知道他的存在了吗?
如果知道的话,自己应该会被骂才对吧,或者说,她应该会生气来着。
带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稻川谅也跟着出了树林。
在早上八点多後,他回到家,在找钥匙开门时,上方有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女人的叮嘱。
“遥纪,这个和同学一起吃,不要因为总学乐理而忽视自己的功课啊。”
这温柔的声音是风崎遥纪的母亲,也是很多时候都会听到的话语,作为楼下的邻居听到并不稀奇,稻川谅也已经习以为常。
蹬蹬蹬——
下楼的脚步声急切,伴着风崎遥纪敷衍母亲的话语,还没有打开门的稻川谅侧过头,与刚好走到同一楼层的风崎遥纪对上视线。
她呆了一下,很显然是想躲过被抓包的表情,只能尴尬的说:“哈,早啊。”
稻川谅侧过眼,并不想回应时,他瞥见站在楼上送风崎遥纪的她母亲。
“早。”
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字回应而已,风崎遥纪一脸茫然,是在母亲的唠叨下反应过来,很快的下楼离开。
稻川谅一边继续找着钥匙,一边对自己这举动表示嫌弃。
“没找到钥匙吗?”後方的风崎母亲见他还在找,便走了下来问,“是不是忘哪了?”
小惊一番的稻川谅立刻恭敬低下身说:“呃啊,可能丢哪了,一直没找到。”
“这就有点糟糕啊,恐怕要找开锁师傅了。”风崎母亲说着,又露出温和的笑容说,“不如七角先来我家坐坐吧,刚好我做了早饭,到时候我再帮你联系一下开锁师傅,太早了他们应该还没有上班。”
风崎母亲向来是个热情的人,家门进不去的稻川谅也不好拒绝,便也感谢的应下,并努力回想钥匙丢在哪儿了。
说起来,昨天除了音乐节,他应该只去过一个地方才对,是丢在树林那里了吗?
等等。
难道花理当时是看见了他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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