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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
当男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粗木大床上,他试着睁开眼睛,身边正躺着遇见的那个女孩,许是这屋子简陋,家中并没有多馀的床铺,便让这两个受了伤的孩子睡在了一处。
男孩侧头望着女孩,见她此时依旧昏迷不醒,面色有些苍白,头上缠着绷带,渗出殷红的血迹,小小的嘴唇破了好几道口子,应是拖着他艰难前行时,腿实在是太疼了,都被她自己硬生生给咬破了。
一种没来由的心疼与歉疚萦绕在了男孩的心头,他伸出手,帮女孩整理了额前柔软而凌乱的碎发,低声道:“你是谁,为何我只看了一眼就放不下?”
男孩忍着胸口的剧痛,用双手支撑着坐起身,耳畔却传来了妇人的抽泣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大夫说,腿骨都断成那样了,今後怕只能是个跛子。”昏黄的烛光下,一名男子坐在桌前,喉中有些干涩低沉地道。
他身旁的妇人一听,更是泣不成声:“回来的时候,这孩子一条腿肿得有碗口粗,本来只是伤了筋,可她还把那男孩拖回来,骨头都磨断了她都不知道,她没有哭,也不喊疼,真不知道她这一路是怎麽走过来的!”
男人听得自己都快要落下泪来,他将手放到妇人的後背上,安慰她道:“这孩子从小就比别人要坚强许多,相信她即便是今後不能走路了,也会坚强地活下去的。”
“可孩子现在还小,这要是跛了等她长大後可怎麽嫁人啊!”妇人泪眼婆娑,一脸的愁容,显然无法释怀。
“我娶她!”只听一个小小的声音从房中响起,让他们二人都颇有些吃惊。
“你醒啦?”男子闻声望去,
“你这孩子,怎麽刚醒就说胡话。”妇人有些埋怨地来到他身边,查看了他一番,道:“大夫说你有内伤,要多卧床休息。”
男孩强撑着下了床,看着他们,对他们行了一礼,目光坚定地道:“我没有说胡话,就算她今後不良于行,我也愿娶她为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的心却很坚定地让他这麽做。
“这……”妇人望了眼男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男人打量了男孩一番,这男孩年少老沉,言谈举止都不似来自普通人家,虽说是出于歉疚才说的这番话,但可见其做事有担当,将来应该会对他家女儿好的。
于是,他面色缓和了些,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给孩子们定个娃娃亲,倒也不错。”
就这样过了三日,女孩依旧没有醒,男孩已能下床走动,除了洗漱吃饭活动筋骨,大部分时间还是守在女孩身边。
第四日清晨,妇人折了一枝院子里的寒梅插在粗酒瓶中,放到女孩的床头,轻轻地道:“她最喜欢寒梅花的香味。”
或许真是那清冷的寒梅香气起了作用,只见女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妇人喜出望外地扑上去,抱住了她道:“你醒啦!吓死娘了,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女孩望着妇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後她动了动娇小身体想坐起来。
男孩也是欣喜不已,几步都到近前,赶忙地伸手道:“你别乱动,我扶你。”
不想女孩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很是不喜欢的样子。
男孩愣怔了一下,总觉得这女孩就跟他有仇似的,对他成见颇深,可他们分明是初次相见,他实在是想不出缘由,只得关切地道:“你还好吗?”
女孩没有理他,也没有看他,妇人将女孩扶起,让她靠在枕头上,她就这麽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言不语。
“你叫什麽名字?”男孩又问,要不是救他时她曾开口说过话,否则男孩会真以为她是个哑巴。
妇人坐在床头,喂她喝了些水,见状轻柔地伸手摸着她的头道:“苏倾啊,怎麽不理人呢?”
可那个叫苏倾的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冷得像块冰雕。
这让妇人都觉得有些讪讪,对男孩解释道:“这孩子就是这样,她不爱说话。”
男孩对那妇人摇摇头,道:“无妨,许是尚未恢复,还是让她多休息休息。”
就在此时,一个村民跑了进来,慌张叫嚷:“有官兵进村啦!”
妇人一听,有些慌了,这里地处靖北与下凉边界的边陲小村,时常受到前方打仗的官兵滋扰,这次前来又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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