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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
入夜之後,苏倾坐在潇离院她卧房的床榻上,若有所思。她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幕,到现在还心有馀悸,让她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她这回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你又在发什麽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都说了,她这种蠢货在这後宫里就是找死!”脑海中的声音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屑一顾地道。的确,一个没有家世背景撑腰的女人,想要在深宫里立足,光靠美貌与王上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那她……到底是怎麽死的?”苏倾颤声道,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她的金兰帖上不是给了蔷贵妃她的生辰八字吗?就被人做法咒死了呗。”脑海中的声音很是不屑道。“想必殿内搜出的压胜之物就是被人放在那的,确切说容华殿里本就有蔷贵妃的人,不然蔷贵妃也不会急于将所有宫人全部杖毙,杀人灭口!”
其实整件事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老凉王的态度,只看他愿不愿意彻查此事,可他却将此事全权交于蔷贵妃处置,那麽事後前来验尸的宫人婆子们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也知道该如何对待。
*
翌日一大清早,苏倾就打好了水站在房门外,只待里面有动静了才敢端着水盆进门,为夜忱阑洗漱。她可不想第一天跟着新主子,就被责备干不好活。
夜忱阑明显是刚睡醒,面容上还有些倦意,他接过苏倾递过来的热布巾,自顾擦拭着。
苏倾眼见着他擦完脸之後,拿着布巾的修长手指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张开衣襟擦拭着他的胸膛,露出结实的肩膀和胸肌轮廓。苏倾哪里见过这场面,不由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
却只听夜忱阑站起身,很是顺口地要求道:“还愣着干什麽,为我更衣。”
“啊?”苏倾呆了呆,想来他之前的婢女梅香就是这麽伺候他的,于是她忙蹑手蹑脚地上前拿起衣架上的衣衫,为他穿上。
刚起床的夜忱阑只穿了件里衣,料子比较单薄,他结实起伏的身躯轮廓在衣衫下隐约可见,苏倾离他那麽近,自是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味,而为他整理衣衫时,又触碰到了他的胸膛,传来温热的温度。
苏倾有一瞬间恍神,总觉得此情此景怎麽好像很熟悉?仿佛是在前世的记忆里。可这又是怎麽可能呢?想着想着,她手上的动作不由慌乱起来,有些不知分寸,她慌忙定了定心神不再去胡思乱想。
“你一件衣服要穿到什麽时候?”夜忱阑斜眼盯着她,已经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苏倾一怔,慌忙回话道:“殿下恕罪,婢子没想到殿下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口,苏倾明显感觉到夜忱阑衣衫下的胸肺都起伏了两下,眼神更加犀利地盯着她。
苏倾意识到自己这说的是什麽混账话,赶忙又解释道:“啊,不是不是,是婢子以前侍奉的都是女主!而殿下是……”
谁知就在这时,这衣襟上的衿带许是本来就已经松了,于是就好巧不巧地被她给拽了下来,苏倾算是彻底傻眼了……
这下夜忱阑所有的耐心都算是耗到了极点,他皱着眉头,咬了咬後槽牙,阴沉着脸道:“算了,笨手笨脚的,下去吧,我自己来。”
苏倾连忙应声,只得赔着小心退出了殿外,自门缝里看着夜忱阑在里面自行整理着衣衫,只觉得他这一大清早心气就开始不顺了。
用过早膳之後,夜忱阑习惯来到书房,没有修学的时候他就坐在书桌前,看看书,练练字。
苏倾则恭顺地在一旁为他研墨奉茶。
夜忱阑的字很好看,并不像其他公子哥写那般清雅隽秀,而是时而匀停有度,时而大开大合,有雄浑之势。
苏倾研墨也很卖力,墨汁的浓淡正相宜,配得上那一手好字。正当她欣喜得意,脑海中却又回荡起那个女声,“你居然还给他当女婢伺候他!我要是你,就当场给他一刀,捅死他了!”
苏倾给她吓得一晃神,却不想手一抖一碰,竟将砚台里研好的墨汁泼在了夜忱阑刚写的字上!
斑斑墨迹湿透了纸背,夜忱阑的这幅字算是毁了。
“殿下恕罪,婢子一时失神了……”苏倾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来求他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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