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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
夜忱阑深知他的脾气,一向嘴硬心软,这次便没有与他再做口舌之争,而是会意地看着他对他又是一笑。
红夜被他这样看着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别过头去,没好气地岔开话题道:“对了,上次你那个小婢女来找你,你为何会那麽大反应,先前不都是你的婢女梅香来找你的吗?难道说那小姑娘有问题?”
夜忱阑也想缓和下气氛,便顺着他的话道:“我的婢女梅香死了,表面上看是失足落井,可事实如何也无从查证,随後她就来了,虽说她是我自己带回潇离院的,可我总觉得背後没那麽简单。”
说着,他就想到了她的离魂症以及那个像鬼魅一般时而出现的杀手女子,让人不得不有所防备,不过他也不愿对红夜多说,只肃容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
下凉王宫昭明宫夜晚的宫道上。
苏倾去尚寝局领了些炭火之後,便沿着宫路往潇离院走,世子殿下临走时脸色似乎不太好,现下他不在,那她就要把事情都做好,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这隆冬的宫道冷清而寒冷,尤其是前不久刚下了雪,北风一吹就格外的刺骨,这样的时节在外的宫人们都格外稀少,毕竟若是无事也不会大冷天在外面乱跑。
苏倾走着走着,遥遥望见前方迎面走来的锦衣男子和他的随从,身形样貌怎麽好似是下凉世子,宁风涯?
她吓了一跳,想起了每回遇见他总让人心惊胆寒的情景,就连小腿都哆嗦了起来,赶忙找了棵大树躲起来蹲下,可不想再撞见这尊邪煞。
她缓缓从树後偷偷探出头来,就见宁风涯和他的随身侍卫刚好从这边走过。
“殿下,夜忱阑他真的会去吗?”宁风涯的贴身侍卫季严向着他恭敬问道。
“他会去的,因为他有血性,讲义气,更何况他也有这个自信。”宁风涯很笃定,想到小时候,凉王宫的孩子们欺负这些无依无靠的异国质子时,夜忱阑总是站出来出头,要麽是把他们戏耍一番,要麽就是直接打趴下。
宁风涯不由勾起唇角,接着道:“如今靖北有义士为国蒙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季严明白了,于是他立刻单膝跪地,紧握着手中朴刀对宁风涯抱拳一拜,道:“殿下放心,我已命人在回京的逐尘驿设下埋伏,就等他自寻死路!”
宁风涯点点头,在季严宽厚的肩膀上拍了拍,半张脸隐匿在了灯笼照不到的黑暗中,阴笑道:“这次定要让他插翅难逃!”说罢这两人便疾行而去了。
躲在树後的苏倾听得牙齿直打颤,她想到白日等候传唤时在琅嬛暖阁外听见里面的对话,以及临走时夜忱阑的神情和他留下的几句交代,心中暗自道:“难道世子说他得出去两日,就是去……不行!那世子殿下岂不是有危险?得赶紧去通知他才行!”
逐尘驿是凉京城外最近的一处驿站,但凡是往来王都的军国情报,官家车马都会在此处休憩食宿,整顿进京。
夜忱阑已趁着夜色,早早地伏在了房顶之上,掀开一片瓦片,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这间驿站今夜似乎没有其他的官员留宿,里面一共也就八人,都分坐于大堂内,五名便装打扮的男子,腰间皆佩着刀,想必就是押解梁钧的暗卫,而其中围着的一人约莫而立的年纪,戴着手铐脚镣,应该就是梁钧梁都尉。
驿站内有两名身着官服的驿丞,一个趴在桌上打着盹,另一个则在一边瞌睡着双眼,招呼着问几位官爷还有何需要。
夜已深沉,此刻已至亥时,里面的人却都没有准备回房入睡的意思。
那几名暗卫更是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就这样斜靠在墙角,握着腰间的刀,困了就迷瞪一会,却没有人敢放松警惕,看来是在谨慎防备。
红夜的人应该会选择在夜半子时动手,也就是说他要在此之前将梁钧救出,所以,他的时间并不多。
夜忱阑翻身一个起落下了房顶,由侧面潜行至了马棚,给这些马儿的草料里都下了药,以防一会打斗时有人挟持着梁钧趁乱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竟然偷偷摸摸地从马厩旁钻了出来,像是在找人似的东张西望,还身形笨拙,差点就碰倒了立于一旁的铁叉。
“谁!”夜忱阑眼疾手快,已然拔出手中的剑抵住那人的脖颈,几步将她逼至黑暗的角落!
苏倾只觉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都撞在了墙上,而後她惊恐地望着眼前将雪亮长剑抵在她脖子上的黑衣蒙面人,试探性地唤道:“世,世子殿下?”
月色下,夜忱阑已经看清了来人,不由又诧异又气急道:“怎麽是你!”
苏倾脸上一喜,松了口气,原来这黑衣人真的是夜忱阑,可转而她又慌张地小声道:“世子殿下!这里有危险!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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