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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忱阑知道,离魂症这个病就是这样,也不对她多作强求。
他想了想,宁风涯之所以会用剑刺她,估计是想逼另一个苏倾现身。看来因为上次的事,宁风涯已经怀疑上她了,而自己有些事情也得找她问个清楚了。
上回她就是见自己切菜的时候受了刺激才出现的,那麽这次会不会也……
想着想着,他真的拿起了刀架上的菜刀如上次那般在苏倾眼前晃了晃,翻了几个刀花还比划了半天,期待着另一个苏倾能因此出现。
可是观察了她好半天,苏倾明显是被他的行为弄得有点蒙,愣愣地看着他道:“世子殿下,你这是做什麽?”
夜忱阑给她问得一阵尴尬,表情都僵在了脸上,他也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很是可笑,赶紧将菜刀往竈台上一扔,为了挽回自己的仪态,他还掀起了蒸笼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早膳热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苏倾又是愣了愣,着实不能理解他家世子这是怎麽了,不过她哪能让夜忱阑给她端早膳,赶紧抢上前去伸出手道:“世子殿下,怎能让你动手,还是我来吧。”
夜忱阑拦住她,抢着就将碗碟端了起来,道:“你别动了,小心烫!”
谁知这一番争抢让夜忱阑走神失手,真的被烫到了,他的手不自觉地一缩,手中的碗碟一个没抓稳就掉在了地上,慌张中袖袍还带翻了竈台上的那把菜刀。
哗啦一声,竈台上的那把菜刀与摔碎的碎瓷全都砸落在苏倾的脚边,有的离脚掌不到半寸,把苏倾吓得动也不敢动,愣怔在了当场。
夜忱阑也吓了一大跳,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抱住苏倾,忙不叠地道:“夙倾,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怀中的苏倾没有反应,夜忱阑更是紧张,赶紧掀起她的襦裙,为她检查脚踝,看看有没有被碎瓷片割伤。
谁知怀中的苏倾一把大力推开了他,而後看着他冷厉道:“你是在找我吗?”
夜忱阑惊异地察觉她的气质已然不同,这神情,这神态,怎麽这麽像是……他激动地冲过去又抓紧她的肩膀道:“夙倾?你是夙倾对吗?”
苏倾皱了眉,又是一掌将他推开,不过她还是回想了下,转瞬又换作了一副嘲讽的神态道:“夙,倾?哦,我以前好像叫夙倾来着,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夜忱阑仍不死心,站直了身子继续追问道:“前世的事情,你还记得对不对?”
苏倾又回想了一番,越想她周身的气势就越发的锐利如刀锋,只听她厉声道:“多馀的事我记不清了,我记得当年是你骗我利用我,让我成了整个四合六界最大的笑话!”
夜忱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可他还想抱有最後一丝希望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多少?”
苏倾紧盯他,眼中满是戾气与杀气道:“我只记得我恨你!”
夜忱阑垂下头陷入沉默,“我恨你”这三个字犹如利刃一般扎在他的心头,一时间自责与歉疚,心痛与难过都无以复加,可是这些他都无法弥补,因为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夙倾,而只是她的一丝模糊的残念而已。
他失落地站了半天才将自己的心绪重新拉了回来,叹了口气道:“你是宁风涯派来的吗?”
苏倾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道:“这个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吗?没错,我是他一手训练的死侍,是他派我来杀你的。”
夜忱阑忽地擡起头急切地道:“你跟着他很危险知道吗?”
苏倾勾起嘴角,嘲弄般地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若不是当年带你回宫的那些黑骑屠了村,杀害了我爹娘,我何至于沦落到为奴为婢成为死侍替他人卖命的下场!”
夜忱阑一怔,沉重地低下了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苏倾又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他来认错又有什麽用?
沉默半晌,夜忱阑才开口道:“不管怎麽说我都要谢谢你没有把我的底细透露给宁风涯。”
苏倾不想领受他的道谢,眉梢一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倾墨这丫头吧,是她拼死护的你,还跟我讲了一通无聊的大道理。”
夜忱阑想到倾墨,就想起了她的病症,不无担忧地道:“我知道你有离魂症,所以你跟倾墨她……”
苏倾倒是不以为意地回道:“是啊,只可惜是倾墨那丫头占据了这具身体,而我却只能伺机出现,否则我早把你杀了,那丫头又傻又笨的,这些年如果不是我,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夜忱阑又是一阵沉默,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一直没有告诉她,她爹娘是怎麽死的对吗?”如果倾墨那丫头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只怕对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不设防备,坦诚相待了。
说及此处,苏倾忽地垂下眼眸,黯淡了神色道:“痛苦的事只要一个人承受就好,何必牵扯上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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