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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饮鸩止渴15（第3页）

欧比昂下意识摇了摇头，只是这一次他的否认十分无力。他又沉默片刻才说：“我要听罗曼尼亲口告诉我。”

对欧比昂来说，没有什么比斯特莱夫家更重要。他爱罗曼尼，但今晚他所经历的事令他感到心冷。他不愿接受是罗曼尼出卖了自己，可现实却叫他无法不动摇。

尼禄阴冷的余光睨向副驾，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送你回斯特莱夫家。但这一次我没法再救你了。”

他发动车子，正要调头回城，欧比昂突然抓住了方向盘。

“我要向罗曼尼问清楚真相，但不能回斯特莱夫家。”欧比昂的眸光被夜色染黑，迅速阴暗下来。他再怎么鲁莽，也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回城。

安鹤笙给他下了套，他成了破坏两家关系、破坏三家协约的罪魁祸首，不止安鹤笙和罗曼尼，奥斯汀家一定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他，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尤其是如果罗曼尼真的背叛了他，那他回家等于是自投罗网。

他不能冒这个险。

见欧比昂陷入走投无路的焦灼，尼禄说：“有一个地方，可以作为你的藏身之处。如果你想见罗曼尼，那个地方也一定能把他引过去。”欧比昂皱眉看着尼禄：“什么地方？”

尼禄发动了车子，沿路朝前方驶去，语气幽深道：“一个任何人包括安鹤笙都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

此时在城中的一家高级餐厅里，三位家族领袖正在共进晚餐。

餐桌上虚以委蛇、推杯换盏，雷欧突然出现，对安鹤笙耳语了几句。安鹤笙浮在脸上的微笑随即沉了下去。

另外二人都看出了他神色有变，柯利弗问道：“出了什么事？”

安鹤笙轻拭嘴角，将餐巾按在桌上，神色冰冷地看向罗曼尼：“你今晚邀请我们共进晚餐，是为了让我卸下防备，以便令弟给我来个措手不及吗？”

罗曼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表面故作平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鹤笙做了个手势，雷欧立刻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他汇报的事。两家原本决定进行私下谈判，熟料欧比昂竟突然变脸，不仅打死了米夏灭口，还开枪打伤了雷欧的一名手下。

待雷欧说完，安鹤笙沉声道：“因为你在电话里显示出了足够的诚意，我才答应私下谈判，想不到你竟出尔反尔，这就是斯特莱夫家的做派吗？”

罗曼尼胃里像坠下一只铁锚。他看向柯利弗解释道：“这不可能。我和欧比昂无比希望能够和安家和解，这当中一定出了什么误会。欧比昂再不懂事，也不会做出这种陷家族于不义的行径。”

雷欧：“欧比昂逃出仓库后，立刻有辆车把他接走了，显然一切都是他事先早就安排好的。”

罗曼尼胃里的铁锚一下沉到了底。欧比昂这一逃，更是百口莫辩了。

“我知道了。”罗曼尼扯下胸前的餐巾，神情严峻道，“我会把欧比昂找回来，让他说清楚这件事。”

安鹤笙冷淡地说：“找得回来吗？就怕你们做好了安排，现在他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了。”

罗曼尼还是看着柯利弗：“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协约的事，今晚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不论怎样，一切都要等到欧比昂回来说清楚再行定夺。”

一直没发话的柯利弗点了支雪茄，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是第一天认识你弟弟吗？你想和安和解，但欧比昂不想。他会做出这种事，我想这张桌子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感意外。过去我看在你的情面上，对欧比昂诸多容忍。安也是一样。如果这次我仍然放过他，那未免对安太不公平了。”

他看着罗曼尼难看的脸色，缓缓吐了一口烟雾，咧嘴笑道：“让欧比昂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就不深究斯特莱夫家的过失。否则就由你代替你亲爱的弟弟，为破坏家族关系负起责任。”

罗曼尼的脸颊不断收紧，像在咀嚼极其苦涩的东西，表情十分艰深。良久，他在对面二人的注视下做出了妥协：“这件事我不再过问，欧比昂交给奥斯汀家处置。安受到的损失，我会弥补。我先失陪。”

晚餐戛然而止，罗曼尼先行匆匆离开。

安鹤笙也正要告辞去处理这件事，柯利弗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柯利弗问。

安鹤笙没有挣脱他的手，任由他钳制自己，眼中盈着笑意道：“感谢你给予我公正。”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更多的公正。”柯利弗将他拉近自己，压低声音说，“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追究。你尽可以在我面前声情并茂地表演虚伪和狡诈，但你需要记住，我的耐心非常有限。”

柯利弗一边说一边捏住了安鹤笙的脸颊，朝他喷了一口烟：“等我的耐心耗尽那一天，你和你妹妹都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公正’。”

一股杀意自背后传来。安鹤笙及时起身，挡住了雷欧，对柯利弗温文尔雅地说：“请放心，等处理好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出回报。”

柯利弗大模大样地翘起腿，笑得不怀好意：“我相信你说到做到，不会让我失望。”

雷欧紧跟在安鹤笙身后走出餐厅，一脸寒霜地说：“刚才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

“不，你不能。”安鹤笙淡淡地说，“到处都是奥斯汀家的人，你干掉他，我们连门都走不出去。除非你把我丢在这里自己离开——我知道你一个人的话肯定有办法。”

“我不会丢下你。”雷欧盯着安鹤笙的背影低声说，“永远不会。”

安鹤笙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间的默契已无需多言。

坐上车后，雷欧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安鹤笙摘下手套，点了支烟徐徐道，“这段时间我们三个家族会互相紧盯，没有任何动作才是最好的。剩下的交给尼禄，他是最自由的人。”

雷欧有些欲言又止，但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再次质疑尼禄的可信度，只是说：“欧比昂不会杀罗曼尼。确定要让他们兄弟见面吗？”

“欧比昂很爱罗曼尼，他下不了手。但反过来就不一定了。”安鹤笙看向车窗外的夜色，嘴角蔓延出一抹幽幽笑意，周身仿佛有恶的鳞片在闪闪发光，“那可是一颗折磨罗曼尼很多年、溃烂生脓的智齿。”

“我也有一颗智齿。”雷欧语气冰冷地说，“同样让我忍了很多年。”

安鹤笙看向中央后视镜中雷欧的眼睛，安抚道：“我知道。我比你更想拔掉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急，奥斯汀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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