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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不见其三（第2页）

玉清见是他，只愣了片刻，继续将头低下，一言不发。

与他来说，见谁，杀谁，重生，死亡，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道墟唏嘘惋叹，“你可知为何我会在你之後，收雪明夜为徒？”

玉清唇瓣微动，“为何？”

“因为，我们欠他。”

“修真界欠他，衆生欠他，我欠他，而你，更是欠他。”

玉清眼有疑惑，却道，“我不欠他”

道墟在他一旁坐下，“你可知天道为何会降下天命之子？”

玉清本就迷茫，此时有关天道，更是不曾知晓，他沉默。

道墟继续，“世界即将崩塌，天道需要一个人来阻止这一切，于是他在玉家捡来一个孩子，作为新的天道继承人。”

“可天道到後来才发现，这个世界的崩塌，竟是连天道之子都不能轻易阻止，後来，他在雪山发现了一只小鹿。那只小鹿身上所见灵流，是天道从未见过的强大。”

“天道动了心思，他想让懵懂的小鹿代替天道之子前去修补崩塌，可後来天道发现，小鹿身带传承，可修改空间。”

道墟的声音一顿，“为此我动了歪心思，我舍不得这般厉害的神鹿去死，想让神鹿活着，替他修改空间，替他承受衆生纷扰，替他的天命之子……去死”

道墟话中怜悯，却无情至极，可说出这话并未过多伤心，甚至未曾露出一丝情绪。

玉清擡手抓住他的道袍，“你……你说的神鹿……是雪明夜？”

“玉清，除他之外，这世间又有谁能够称为神鹿？”道墟眼神怜悯，“他曾被我逼迫闭关，炼化无数人罪孽，于魂魄深处了落下烙印，无数次鲜血淋漓的场面，他顶着无数吃人的视线，靠着顽强的毅力一次次从梦境中醒来。”

“玉清”道墟叹气

“我欠他，你也欠他，修真界都欠他的。”

“你可知从修者的恶意中脱身需要多麽强大的毅力？可知要一个怎样的人，才能从万般罪恶中，保持那一颗纯善的心？”

玉清不知晓，他甚至未曾听说过恶意一词。

他……终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修真界的诸位，都被保护得太好了……

“不可能……怎麽可能？”

雪明夜闭关是为了拯救他们，而他，却在一次次误会中将雪明夜拉进沼泽，不可挣脱。

“不可能！”玉清几乎是红着眼吼了出来，他再无以往君子风度，此刻眼红得像是呲牙的野兽。

他明明……他明明那般冷漠，甚至在得知叶如风死讯时都未曾有过一丝情感波动。

道墟眼神怜悯，“若是不信，那你便同我去看看。”

“看看雪明夜这般，又是如何过来的。”

两人面前画面转换，忽然之间到了一个格外黑暗的地方，玉清极为熟悉雪遥殿的一草一木，几乎是瞬间，他便认出这是雪明夜常闭关的山洞，在山洞的角落，有着些许的声音。

玉清望去，悲怆到极致，竟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雪明夜早无他平日所见的一尘不染，那白袍被血色浸透，雪明夜双眼无神，脑中被无数幻境左右。

明明身上毫无伤口，可鲜血却是从他身上淌落一地，蔓延至玉清脚下。

“师兄……”雪明夜声线微弱，却落进了玉清耳中。

他仓惶地跑到雪明夜身边，“阿雪……阿雪，你醒醒。”

雪明夜并未如他所言，他纤长睫毛微微合，嘴里只是念叨，“玉清……叶如风，叶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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