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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发（第2页）

单九鼎下朝回东宫，费暄和替他换了便服，告诉他单天籁清早就来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进殿，果然看到单天籁眼皮红肿，像是之前哭过很久，痕迹才迟迟没消。看他回来了，跳下椅子急忙跑过来哀声问。

“石信升一定要被送到西北去吗？没有回旋馀地吗？”

单九鼎虽不忍，摸着他的头，“是。”

周沉的政治嗅觉何等敏锐，馀叔父能察觉的他只会更加敏锐，出了国子监就直奔东宫禀报过。因此他满腹安慰之语，打了许久腹稿的劝慰之语还没出口，单天籁松开手。

失魂落魄片刻。

单天籁仰头勉强笑道：“在我去国子监的第一天发难，能够如此及时知道皇子行踪的人不多，他们一计不成，肯定会绞尽脑汁再次发难。我在国子监有祭酒看顾，他们以後应当不会故技重施。哥哥要排除谁可以这麽快知道消息，多加小心。”

单九鼎惊讶于他的透彻。

单天籁抽了抽鼻子，重重叹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不用担心我，我和石信升......好好告别过了。日子还长，有朝一日，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这次费家哥哥也帮了我，想必就是看在嫂嫂了面上，你记得替我和嫂嫂道谢。”

他长大了，却不是以母後与自己冀望的方式。

单九鼎注视了幼弟一会儿，忽然单手抚着他脸颊问，“天籁，你怪哥哥吗？”

单天籁吃惊，不可思议道，“我为什麽要怪你。幕後之人作妖，不就是想争夺......那个位子嘛。我哥哥知人善用丶文武兼备，他们就是知道正面拼不过，才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哥，”他严肃地叫了一声，“你一定要成功。告诉所有人，你才是最佳人选，没有人能比你更能安定社稷丶给天下百姓带来福祉，狠狠给龟缩背後的人一个好看。”

单九鼎轻笑，没有计较他已经逾越的话，反而认真应道。

“我会的。”

殿後，费暄和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此事告一段落，大家对石信升离开的事情保持闭口不谈，仿佛他只是寻常出去一趟，只要办完事，不多时就会回到身边。

高正浩得知他错过了许多，深深自责。单天籁搭着他肩头认真说，与其沉浸在懊悔已经发生的过去，不如厚积薄发，寄望于无限可能的未来。

他们除了受牵连以外，要不是自身太弱小，也不会这麽轻易被人当成靶子。

如果单天籁是能够旁听朝政的王爷，周浮和高正浩是有功名有声望的才子，想必幕後之人动手下套前也会掂量两下。

归咎到底，单天籁已经不想只是做等待别人解救的小孩子了。

周浮和高正浩都慎重点头。

高正浩思虑再三，告诉单天籁，他想子承父业，做武官。

单天籁鼓励他道，武将也是要考试的。读书读得好和打架打得好不冲突，他要是个有脑子的武将，不正是那银枪白马的赵子龙吗。

高正浩被他说得热血沸腾，更加起劲地练武读书。读书遇到不会的，便凑在一起讨论。周浮脑子聪明，单天籁思维灵活，再有不明白的地方，问夫子丶问祭酒丶问周沉丶问单九鼎，总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日子对于他们而言是充裕的丶飞快壮大自身的养料，然而对于缠绵病榻的皇帝来说，时光是一条坚决奔海的河流，只有逝去，未有回头。

太子断断续续监国三年有馀，皇帝始终不见大好。

他招来黄嵩，气喘吁吁，感受到了大限之□□近时不可名状的幽惧，皇帝必须提前做好一些决定。

“传...传太师丶太傅丶太尉，鸿老亲王，骠骑大将军进宫。”

那夜，重臣入宫，黄公公独自守在殿门，无人知道里面说了些什麽。几人出来时，眼里都含有热泪。

单天籁照例在小安子的服侍下入睡，美梦正酣，却被嘈杂声闹醒。他揭起被子，困乏的脸上有被打扰了安睡的不快。

小安子匆匆忙忙来禀，尽管佯装镇定，还是泄露出了些许不安。

“东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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