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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沛泽心虚的把还缠着纱布的手往後面藏了藏,默默点了点头。
“而爸你……”张潮生说,“果然没辜负我的相信,也从这几年的混乱中又振作起来了呀。咱们每个人都犯过错,可同之前相比,咱们也都有了改变。”
“所以爸爸你刚才的话,我真的很失望,什麽想放弃想,”张潮生不愿意说出“死”字,顿了一下,“……的话真的很让我们伤心。”
张沛泽点头配合道:“对啊,爸。不要再说丧气话了,看到你这样我们多难受啊。”
张潮生说道动情处声音也有些哽咽:“关键的是,爸,我知道你之前说感到抱歉,感觉事情不该这样。说没有给我们以前的生活,可,可这些于我们而言,真的,真的都不是重要的。”
“不信你问张沛泽,他真的在意这些吗?”
张沛泽摇了摇头,这次十分的坚定。
要问那些外物他不想吗?就没有平常人的欲望吗?
有的。而且他相信他哥也是有的。但他们都分得清轻重,跟家人相比,那些外物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妈妈,和同龄人相比更能意识到家人的重要。
他这次郑重地道:“爸,你不用那麽拼,给自己那麽大的压力。我知道我哥在背……”
张潮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沛泽,张沛泽咽了咽口水,“爸等我中考完了之後,放假就去打点零工。”
在红灯停的时候,张俞林用手抹了一把脸,手拿下的瞬间又换了表情。
“滚一边待着去,”张俞林笑骂着道,“家里哪还这麽穷,你给我好好学习,打什麽零工,放假还打算给你们哥俩多报几个补习班呢。”
张沛泽苦了脸。
车行一阵,张俞林停在家附近的路边,将窗户摇下来一点透气。
张潮生看着窗外,缓缓地说:“爸,你还记得我弟第一天上一年级的时候吗?那时候妈妈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可还是要在那个早晨亲自送我和小泽上学。
明明那个时候我早就已经能自己去上学了,带他一块肯定也不是问题。可妈妈还是坚持要亲自牵着我们俩的手去学校,甚至还说服你晚点去公司,一块去了,你还记得吗?”
“妈妈说她最希望的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麽不能过去的坎。”
“况且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对吗?”
“我们都会好的。”
说完他拉开车门,见张沛泽还在车里不识趣的坐着,也把人拽了出来。
他们这里的旧小区没有规划停车位,车要停去外面。张潮生对张爸说你小心点,张俞林没回头,声音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望着远处的路灯说:“都会好的。”
“哥说的对,都会好的。”张沛泽挠挠头,不自然地说:“我,我也会努力的。”
张俞林应了一声,开车去附近找车位。看着车影远去,张沛泽说想去下个路口买吃的,张潮生由着他去了,一个人往家走。
他们这条小路,路灯总是昏昏暗暗,时有时无,他刚搬来的那阵颇觉烦闷,现下也倒习惯了。
他又想起在车上看着飞掠的光影与流动的霓彩灯光来。
穿过这条他曾走过很多次的长巷,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又好像倏地走了很久。
他自黑暗中向前。
回忆与光亮影子留在身後。
张潮生早就明白,光亮是不会常照在身上的,那麽不在的时候就要自怨自艾吗?如果穷极此生都不曾被照拂过,那麽就要永远的的萎靡不振吗?若是不曾感到过光亮的,便不该活吗?
时间不会停止,日子还要过下去。
人总要有股心气。
张潮生拿钥匙准备开门。
如若光亮不来,我自会发光。
消息的提示铃。
张潮生点开手机的时候目光闪了闪,却是没想到江月会给他发消息,思及……张潮生鼻腔发出一声轻哼,手机在备注栏给江月改了备注。
手机又是一声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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