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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轮回……
轻轻舒了一口气,百里屠苏闭了眼睛不去想,重又吹去指间的树叶,这一次吹的曲子,却是他在梦境中听的太子长琴所奏之曲。
阿翔扑棱了翅膀飞来,安静地窝在了百里屠苏的身边,把脑袋埋进翅膀里打盹。
风晴雪在不远处停了脚步,闭了眼睛侧了头去寻乐声,唇角弯出一个笑容。
“和刚才的不一样了,不过,也很好听……都是听起来会有一点悲伤的感觉……”
睁开眼睛,风晴雪略略皱了眉,一手抵在下颚。
“苏苏他……不开心吗?”
没有上前,风晴雪仰头看了天空,繁星灿烂新月如钩,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景色,很美,和家乡不同的美丽,看了很多遍却总也看不够一般的美丽。
“大哥……”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总是笑的无忧无虑纯然天真的面上笼了一层忧虑,摇摇头,风晴雪转身向了另一边走去。
“苏苏应该也很喜欢他的师兄吧,恩,被冤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那些人凶巴巴的真讨厌,我在他们身上放了‘跳跳’,辫子姑娘没有放,这样苏苏就不会生气了吧~”
待得风晴雪走得远了,欧阳少恭从树丛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目光在她背影上顿了顿,又透过树叶间隙看向了百里屠苏,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
…………
守在酒馆门口的芙兰眯了眯眼睛,已经有了睡意,她以前便是和陵越一同下山出任务,也都是保持了在天墉城中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至于那些晚上出去打小怪兽的任务……陵越是个好师兄。
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夜,芙兰倦意上来了,却又不肯睡,执拗地强睁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慢慢闭上,脑袋也是慢慢垂了下来,一点,忙睁大眼睛。如此往复。
终于,脑袋点了半天,没醒过来,往边上侧侧歪了,睡着了去。
歪倒向身侧的脑袋轻轻靠在了一人肩膀上,芙兰皱了皱鼻子,蹭了下,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靠了,嘀咕了句师兄,过了会儿,又闷闷地唤了声尹千觞你混蛋。
尹千觞看了她一眼,面上敛了笑容,单脚支起坐在芙兰身边,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举了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目光只静静地看向空中弯月。
守在花满楼的陵越坐在石凳上,一遍一遍地擦拭着紫胤赠给他的那柄剑,而后将被自己擦得越发光亮的长剑举起对了月色,看着那一轮月光在剑刃晕出一圈光,面色柔和了些。
“此后,汝名天枢。”
天枢剑,曾经的玄震的佩剑,虽比不得望舒羲和,却也是宗炼长老无比满意的作品了
。
过去的,如果不想忘,就让它沉淀在记忆中成为永恒的追忆吧。
耳边又是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声,娇声莺啼呢哝软语,陵越眼观鼻鼻观心,无视那些话语中和自己有关的部分,淡定沉默……。
瑾娘看了看月色,微笑了下,伸手关上了窗户。
观此星象,明日有故人来,却不知,和这位不在命轮之中的少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回去天墉
花满楼的灯火渐渐也是暗了,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微白,不消片刻,江面上便是镀了一层瑟瑟的红,波光粼粼之下,令人炫目。
已是清晨。
江都城江畔的各个店铺也都是开了,老板也许还打着哈欠,却已经是很自然地拆了门板撑了桌椅摆出货物。包子铺的老板娘架起两个蒸笼,一揭开,就是在还有些微凉的早晨弥散开大片浓浓的白雾,排队等着的人这个三个那个五个地买了。
那边馄饨摊子也是撑了起来,支了好几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吃着馄饨。
陵越站起身,衣摆因为坐着拂过地上的草叶,染了些露水,晕开一片较深的紫。看了看天色,想到等在酒馆门口的自家师妹,他皱了皱眉。
刚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听见一声细细的喵呜,陵越低头看去,就见自己原先坐着的地方滚出一只圆滚滚的小猫来,雪白的一团,只尾巴尖和爪子染了黑色,正睁着一双黑乌乌湿漉漉的眼睛颇带有几分控诉地冲着自己喵呜喵呜直叫。
大约,是昨儿晚上不慎走失又觉得冷,就缩到自己身下拿衣摆挡风吧……
陵越收回视线,抬脚继续走,后面响起一串一串的细嫩的喵呜声。
没走过几步,忽然觉得衣摆一沉,陵越转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地看着那只小猫拿爪子扒了自己的衣摆,扑腾着后爪吊在上面努力想要往后拉……
芙兰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还有些迷糊地看了自己靠着的柱子——昨儿晚上,自己是睡在这里的吗……?
不对……怎么睡着了!
芙兰小姑娘立马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有些失落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委屈。
……还是,没有等到。
不过,总算有了点儿线索,总会找到的!
芙兰拍了拍衣摆,进了酒馆向店家寻了盆水,洗漱完了之后就奔着去了花满楼,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些期待来。
然后,她看到了自家大师兄皱了眉,肩膀上缩着一团雪白雪白的毛团,还在冒着热气……
“大师兄……”
芙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陵越冷着脸,因为先前拿冷水洗脸被小猫搅和了一脸水的关系,额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提溜了毛团的后脖颈,把它放到芙兰怀里,另一手把先前买的包子也一并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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