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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身後男孩呼吸重了几分,回头一看,不由得将散落在外的神思牵了回来。被粉尘炸弹刚刚放到的那些人,已然驱马开始了奋力直追。她蛾眉蹙起,轻轻叹了口气。
这些该死的古代人,也太能忍痛了些。
唐啓同样剑眉倒蹙,一脸的疑惑:“火都烧成这样了,这些人怎麽还能站起来?”
唐锦盈尴尬笑笑,“那粉尘弹能有多少威力,最多将他们炸蒙圈罢了。”
“粉尘弹?蒙圈?”唐啓嘀咕道。
唐锦盈伸出两只细长的爪子,拉住他一截衣裾,怯生生催促道:“快走,要追来了!”
唐啓执辔向後,双腿夹紧马肚,朝着马屁股一鞭子挥了过去,口中厉喝道:“驾!”又朝着衆人道:“再往前便是晋王的辖封了!”
唐锦盈不知道晋王是谁,但这一句仿若真的有望梅止渴的作用,便是连缩成一小团被护卫当成鸡仔子拱卫的洁绿都奋力睁大了细长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眼神中急切地显出了两个字:救命!唐锦盈缩缩脖子,让紧随而至的漏夜凉风少些倒灌。
她呆头呆脑地问道:“二哥,这晋王是大晋国的王爷吗?”
唐啓身子一僵,快速联想到她的病情,不自觉喟叹一声,口气温和地回道:“不是,是咱们大禹国端睿太子的大公子,幼年时便被圣人封了王爵,支藩到此地,封号为晋。”
“端睿太子?”
“前朝端睿太子殿下,陛下仁厚,甫一登位,便封了自己大哥唯一的公子为王爵,赐了封地。”
唐锦盈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这静武帝登位之前还有一个去世的太子爷。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眼看後方追兵将至,这十几头撒欢子往前冲的高头大马居然打出响鼻,高傲地将蹶子一尥,不走了。
轻柔的夜风裹在其间,将这万物裱成了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画中任凭一草一木,都有着模糊空灵的玄色色彩,掺杂着夜色独有的萎靡香气裹在其间,让人如痴如醉。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有蛇!”
唐锦盈借着月光向前头一探,这才看到七拐八弯的小路上盘卧着十几条响尾蛇,幽灵似的死死盯着眼前,时时吐出岐分的舌信,不停地摇尾发出沙沙之声用来感知周围之势。
唐锦盈见一胆大的护卫已然将长刀升至顶,打算在中间劈开一条路。她急道:“别动手!”
那护卫收回讪讪的双手,望着她一脸的疑惑。好在唐啓倒也不笨,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自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又摸索马腹处,寻出一把带有火油的把子点燃,用来驱赶蛇群。
唐锦盈咦了一声道:“二哥,你还有火折可用?”
唐啓扭头剜了她一眼道:“你的办法是好,可总有个万一。”难道都要跟着你胡闹腾!
唐锦盈一吐舌头,咯咯笑了两声。飞禽走兽,豺狼虎豹,皆惧明火,老祖宗诚不欺我!
眼见火光窜出,阻遏在路间的蛇群开始扭动着真正的水蛇腰摆动狂舞起来。蛇群虽大,但却无大蛇,俱是尾指粗细,微乎其微,如果不是马儿受惊,一行人也许便直接踩踏过去了。
纵然唐啓执火把相迫,也大多只是怯生生向後退了数尺,却并不遁走。
唐锦盈心头一喜,猛吸了几口气,鼻尖丝丝袅袅爬上来一股子烧鱼的味道。蛇喜鱼骨焚烧的气味!附近一定有人马在赶夜路。
唐啓在她软磨硬泡下牵马穿过前方一矮丛林,在另一侧果然见到了大队的人马在此休整。红色衣甲的步兵骑兵稳打稳扎地守在队列四周,衆星捧月般拱卫着中间几辆施施伫立的马车,车与上方俱有“晋”字族徽。细看个个猩红披风在身,腰刀在手,猎猎作响。她借着火把的光亮擡头去瞧,尚依稀可见队列前方一大将迎风而立,英姿飒爽。
唐锦盈早被唐啓抱下了马背,整个人笼在宽大的衣袍中,萧瑟立于黑压压的雄性磁场中,越发显得渺小和可怜。方才因逃命被激起的孤勇与亢奋已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脑海中越发的迷糊和睡意,她强迫自己擡头的瞬间,见唐啓已然上前拱手与队列中央人高马大的汉子开始了寒暄,隔得太远也听不到在说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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